薛明月深有所感地点点头。
可不就是令人唏嘘么?那样优秀仁厚的太子殿下,最后却是以这种方式死去。
她垂下略显复杂的眼神。
心道难怪呢,难怪祖母会那样相信他。哪怕知晓了景平帝要打压谢家分化定远军,而他身为太子理应要站在他那边的时候,他也依然选择孤身前去告知此事。
他的心中存着大义,也知晓国难面前何为重何为轻。
倘若太子还活着,如今必然不会变成这样……哦不对,那她和谢琅的上辈子也同样会有所不同,不会再走到这般地步。
只可惜,事往往不随人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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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明月先去岑老王妃的院子里,将宫里发生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景平帝的这道罪己诏书必定会下,成为太上皇被幽禁太极宫亦是板上钉钉,宫里朝堂有谢琅和陆皇后两人盯着,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接下去要商议的,自然是新帝的事情。
这些事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够商量出结果,然后再解决的事。
不过……薛明月语气轻松的道:“景阑让我们可以准备起来了,离我们去边疆的日子不远了。”
等她走后,岑老王妃才将佛珠串从手腕上解下来。
整个人有些恍惚,又好似刹那间如释重负般。
半晌,才对着王嬷嬷轻笑道:“我都没想过自己居然还能有再去肃州的一天。”
“将这串佛珠放到佛龛前吧。”
岑老王妃转头朝外看了眼,外面乌云散去,天色正好。
她笑了笑:“我去把这个消息告诉王爷。”
他肯定也很怀念,北方的旷野与朔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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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明月将脸色掩不住仓皇和惊吓的流云流杏给带了回去。
再加上穿着轻甲英姿飒爽的立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了暮青院里,院里伺候的下人们先前便得了吩咐,立马就将水和吃食都端了上来。
李厨子的手艺已经有了越变越精湛的趋势。
薛明月吃完了一整碗热乎乎的汤面,只觉得浑身都舒畅。又去暖池里泡了个澡,然后躺到床上闭眼一睡就是大半天,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便都已经黑下来了。
她望着头顶的床幔,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先想到了谢琅,紧接着才后知后觉迟钝地反应过来,今早发生了大事!
薛明月眼瞳蓦地收缩,整个人噌的就坐了起来,连忙撩开床幔,朝着门口喊了一声:“侯爷可曾回来?”
“回小姐,侯爷不曾回来。”
流云、流杏两人齐齐地从门外走进来。
薛明月又问:“那在我睡着期间可有发生了什么事?”
两人又是摇头。
她这才放下心来,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抬眼看过去,挑眉道:“将我那匣子平安符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