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守在屋外的姜姑姑却被领去了谢琅的书房里。
她此番前来代表着的是陆皇后。
姜姑姑先是行了一礼,紧接着就从袖中取出书信,一旁的西江接过信给他递了过去,见他拆信看了起来,等他看完之后,这才恭声道:
“谢侯,皇后娘娘命奴婢来问,您于信中所言是否属实?”
谢琅放下信,抬起头来看着她,淡声道:“是否属实皇后心中不是已有判断么?”
姜姑姑顿时沉默下来。
“不过,皇后能想到借六皇子的名义命人出宫递信,难道就不担心那位因此厌了六皇子?”他似笑非笑地勾了下唇角。
“此举虽险,但谢侯所言却更为要紧。”
姜姑姑垂下眼睑,交握在一起的手紧紧地攥起,顿了顿复而才道:“娘娘遣奴婢前来,是想要确认侯爷口中的那个证人……”
“是否当真与太子有关。”
她抬起头来,眸光在此刻就像是利刃一般。
这才是陆皇后协助萧煜出宫的目的。
即便萧煜没有自己提出要来定远侯府,姜姑姑也会暗示提醒他出宫,因为这封信一定要亲自送到谢琅的手上,而宫人若是出宫必然要留下记录。
那样很容易暴露在陛下眼前。
陆皇后自前两日收到谢琅的信之后,就待在宫殿里寸步不出,哪怕是明知皇帝那边需要她劝慰一二,可她依然没动,反而称了病。
谢琅听到这话,面上也没露出任何表情。
只是将信拿起来又看了一遍。
陆皇后写的这封信并不长,但从她的字里行间依然能看得出来她的紧张与迫切,促使她做出这番表态的正是他利用暗桩送过去的信。
他写的信也同样简短。
可只需告诉她,当年太子萧曜之死另有隐情且此事与当今陛下有关,再写上一二有用的人名,这就足够使得她初步倒向他了。
至于那位与太子相关之人……
“此人获悉当年那战的内情,但在确定皇后立场之前,此人不会让你们见到。”
谢琅神色淡漠,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样子。
姜姑姑心下顿时一沉,她猜到这番想要见到人很难,但没想到刚开了个头就被驳回了,她直言不讳地道:“我等见不到人,又如何能判断侯爷所言是否属实?”
那岂不是只听他一人之言了!
书房里蓦地响起冷笑。
“本侯没有必要拿此事来骗皇后,此事所涉及的又岂是太子一人?”
谢琅的声音登时就冷了下来。
姜姑姑哑然。
当年蛮族举兵来犯,太子代陛下亲征却死于流箭。
皇后得知此事后极为痛心大病了一场,更是险些随太子而去。
而定远侯府在这场战事中也因此背上了护卫储君不利的罪名。
直到最后,若非当年还是定远王的谢南岱死守边城,将蛮族给打得元气大伤,很可能如今连定远侯这个爵位都保不下来。
而付出的代价则是夫妇皆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