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说着不生气的话,可他周身的气压却越来越低。
薛明月只觉脊背蓦地一紧。
仿佛预见了危险的气息,令人头皮发麻,她紧张得咽了咽喉咙,下意识摇头解释道:“我没说过我喜欢表哥,侯爷用不着去跟别人学。”
“哦,是吗?”
谢琅唇角微勾,伸手碰了下在她腰间别着的玉佩。
这人强势的压迫感,让薛明月顿时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肩背绷得紧紧的,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要用和离来岔开话题。
他还真是得寸进尺!看不出她是在替他排解心中郁气么!
好端端搞得这样咄咄逼人!
就算他再乱吃飞醋也不能吃到表哥身上啊,上辈子自他入狱后,帮忙帮得最多的就是表哥了,要是恩将仇报的话,他真是白活了两遭!
顶着他愈发幽深的目光,薛明月咬牙道:“自然。”
看着她眼神逐渐冒火,露出这副紧张无措还要强自镇定的模样,谢琅这才放过了她,没再揪着这个话题不放:“好,我相信你。”
把玩了两下玉佩,想起先前她随身佩的那块玉是江华送的,且一直佩戴了许久。
好似也就是这段时间才没再继续佩着。
谢琅垂下眸子,须臾,忽然道:“库房里有一块蓝田暖玉,待会儿我吩咐人拿去打磨出一块新的玉佩,你身上这块玉佩有些旧了。”
话题转移得太快,让薛明月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疑惑:“……?”
哪里旧了?这还是她前几天刚买回来的好不好?!
谢琅说出这话就没想让她拒绝,当然,即便是她拒绝了也没用。说完,就径自将玉佩解了下来放到桌上,眉眼间神色淡淡。
他的黑眸里满是坦荡之色,一字一顿道:“我希望你身上的所有配饰都是我送的,别人不行。”
薛明月:“……”
“我会嫉妒到发疯的。”
谢琅很轻地笑了一下。
他记得,上辈子成婚不久,白真真就曾假借‘定情玉佩’来挑拨过他与明月之间的关系,那时他虽没相信白真真的话,却也将这块特殊玉佩记在了心里。
之后就命人去调查了江华。
然后不经意间问起过她关于玉佩的来历,可她却语焉不详。
他生气于明月对他的隐瞒,也没有将前因后果告诉她,从那之后他就发现她对自己的态度变得冷淡了起来,也更让他认定江华在她心里是特殊的。
现在想来,他真是太过狂妄自大了。
明明就只是问一句的事而已,可他却自持身份没有过问,以至于两人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大。
谢琅把玩着玉佩的穗子,阖了下眸子,压下眼中浮起的讥诮。
他沉默了许久,抬眸看着她认真道:“抱歉,之前让你受了那么多的委屈,是我的错,怪我识人不清,怪我太过自傲,总以为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去相处。”
那些所谓大局为重的说法,只不过又伤害了她一遍而已。
闻言,薛明月霎时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