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比如宫中废弃宫殿不少,四皇子即便再神经大条,也不可能随便找一处假山便做那般事。
她的指腹缓缓摩挲着手炉上精致繁复的刻样。
薛明月只想了一瞬,便将此事抛到了脑后,纯当个乐子听听便是。
这桩事里必然有谢琅做的手脚,既是如此,那肯定有他的谋算在里面,思及于此薛明月暗撇了下唇,谁知道他又想做些什么。
上回在围场里他一环接一环的算计可让她开了眼。
反正这回她并未牵扯其中,那便随他折腾去。
在她思索间,流杏已经叭叭地将坊间传闻都给绘声绘色地说了个遍,说完后仍有些意犹未尽,望向薛明月问道:“小姐,您说陛下会怎么处置他们?”
薛明月单手支着下颚,闻言唔了声。
片刻,摇头道:“不会处置。”
这怎么说都是皇家丑闻,景平帝定然不会任由事态再继续这样发展下去,最多就是将耶律公主指给四皇子做正妃,但这样一来,他就与储君无缘了。
而且……
说不定大晋还能在谈判桌上再占优势。
薛明月想到这儿微微一顿,杏眸里浮现出一丝恍然:对啊,说不定这就是谢琅的目的,蛮族若无异动,他还怎么光明正大地去肃州呢?
只不过,四皇子错失储君之位这件事,受益的人可不是谢琅。
所以这里面应当还有其他皇子的手笔。
这潭水浑的嘞。
薛明月轻啧出声,在心里感叹,转头叮嘱流杏她们说道:“此事事关重大,你们私下说说便好,莫要再去同旁人说起。”
众人当即连声应是。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沉沉严肃的嗓音:“你们都聚在这里作甚?该做的事可做好了?”
她们转头一看,就对上了流云那张板着的脸。
在场的丫鬟们顿时一哄而散。
若说是流杏,她们还能凑上前去打趣两句。
但流云既是夫人身边派来管她们的人,近来又威严甚重,她们可不敢在她面前嬉皮笑脸。
最后只留下流杏还待着这儿,迎上流云那不满的眼神她略显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小声解释:“我只是想给小姐解解闷而已。”
流云瞪了她一眼:“小姐尚在养病,万一吵到小姐了如何是好?”
薛明月看着怂得不敢说话的流杏,没忍住笑出了声。
“好啦,流杏是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不让她说话比杀了她还严重,况且由她说来的确解闷,比外面那些说书先生还更有趣些。”
有人撑腰的流杏立马支棱起来:“你看你看,小姐都这么说!”
流云哼了声,将手中的托盘放到桌上。
“小姐您总是惯着她。”
薛明月鼻子微动,又闻到了熟悉的气味,低下头欲言又止地看着这碗药膳。
两手托腮,叹道:“如果我说我不想吃,你可以将它端下去吗?”
这世上,但凡带了药字的,就没有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