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岑老王妃低声叹道:“此事我也有错。”
整个侯府都在她的掌控下,可她却犯了灯下黑的错误,没将白真真针对薛明月的那些事放在心里,只当那是她在耍小性子,无关紧要。
甚至、甚至……在外界流言喧嚣四起时,默认放任了流言。
定远侯府早在还是王府的时候便犹如烈火烹油,定远军只认谢家帅而不认皇帝,这始终是皇帝心中的一根刺,这十年他们孤儿寡母过得不容易。
眼下正是谢琅逐渐掌控定远军的关键时候,最好不要引起皇帝的忌惮。
而那桩事能让陛下暂时放下忌惮。
“陛下不允,是以景阑多年不曾去定远军中,他想要掌握军权,只能靠拉拢定远旧部。但景阑又年轻又没上过战场,所以那段时日他们闹腾得厉害。”
他们拿乔,自然是想从谢家多要好处。
他们有恃无恐,是因为知道谢琅需要他们手中的军权。
他们端起长辈的架子,就是为了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压谢琅一头。
就连白家也曾找上门来委婉地提出,想让谢琅娶了白真真,这样一来定远旧部自然就会站到他的身后,但是被谢琅拒绝了。
岑老王妃也觉得这是个好办法。
毕竟白真真也算是在她身边养大的孩子,起码人品是可信的。
但后面的事谁也没想到。
薛明月垂下眸子,静静地看着手中小巧精致的暖手炉,淡淡地道:“我明白您的意思,无非是侯爷所做的一切都是有苦衷的。”
可是那又如何呢。
再有苦衷,再事务繁忙缠身,他总不会连来看她的时间都没有吧?
也没人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逼着他站在白真真那边,不听她的解释就让她搬出暮青院闭门思过吧?
别说后来他有所弥补,在他将府中权利移交给白真真开始,他就该知道她在这府上不可能过好,可他仍然这么做了,这是一句有苦衷就能解释得了的吗?
薛明月深吸了口气,抬眸朝前方望了过去。
神情出乎意料的平静,她抿着唇,轻声道:“我知道是侯爷请您来当说客,可是覆水难收、破镜难圆,发生过的事也不可能当它不存在。”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即便那些过去有了解释又能如何呢?
她已经不是上辈子那个她了啊。
她与谢琅,大抵就这样了。
…
这场突如其来的雪愈下愈大,下了足足一整日也没见停。
天地间白雪皑皑,银装素裹。
薛明月快走在回廊里,来时还有闲情逸致停下来看雪,如今只能感觉到朔朔寒风扑面而来,脸都好似被刀割一样,冷得都麻木了。
等回到屋里,手脚也没完全暖和过来。
搞得流云、流杏紧张得要命,连忙唤人下去端两盆热水进来,一盆暖脸暖手,一盆则是用来泡脚,等手脚都彻底暖和起来了才罢休。
薛明月躲进床里,连忙将脚缠住了汤婆子。
屋里虽烧了地龙是暖和的,但汤婆子在床上给人的安全感实在是太足了,没什么能比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