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的他是摄政王,还是皇帝呢?
薛明月其实搞不明白,也没办法做出正确的判断。
而这个问题除非她当面去问谢琅,很难得出答案,虽不知她为何会梦到前世之事,但这于她而言算不得坏事,起码对谢琅的来历有所准备。
现在还不是摊牌的时候。
至于那幅画……
薛明月微微一顿,转头将脸给埋进了柔软的毯子里。
算了算了,这里头究竟藏着什么事她也不想再去深究,反正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她和现在这个不知是何身份的谢景阑没办法坦白。
她想着想着就没忍住打了个哈欠,在温暖和煦的阳光中陷入了沉睡。
流云轻手轻脚地走上前,为她掖了掖毯子。
·
暮色苍茫。
薛明月再睁开眼的时候,周遭已经凉了下来,她缓缓地打了个哈欠,慢吞吞地将毯子又往上拉了拉,将半张脸埋了进去。
“小姐,你终于醒啦!”
流杏略显愉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轻松道:“厨房那边刚炖好了您想喝的酸萝卜老鸭汤,李厨子说天气冷了,还另外给您炖了热饮子喝。”
她蹲在摇椅旁边,用手轻轻地推了推犯懒的人。
薛明月啊了声,懒洋洋地眨了眨眼睛:“李厨子什么时候回来的?”他不是还在庄子上么?
“在您下午觉睡得正香的时候。”
“小姐您快起来,前不久侯爷刚命人送来了好些套上好的笔墨纸砚,还给您送了封信来,只不过我看您睡得香,便没来打扰您。”流杏调皮地吐了吐舌。
“笔墨纸砚?”
先前闯入书房的事又重新想了起来。
薛明月微顿,脸色微微一变,立马直起身子坐好,蹙眉追问道:“你是说侯爷给我送了笔墨纸砚?”
在知道她发现了那幅画之后他竟做出促狭的事来?
流杏点点头:“而且我和流云仔细看过了,侯爷送的宣纸还是京中最好的墨心堂纸呢,还有湖笔、徽墨以及端砚,共有六套。”
“……”
薛明月嘴角微抽。
墨心堂纸这样上好的宣纸,因其质地细腻平滑,大多都被用来作画。
看来谢琅丝毫没有因画像暴露一事而慌乱,反而还有闲心来给她送作画工具,可见怀揣着多么促狭的想法,薛明月生气地磨了磨牙。
琴棋书画四艺,她唯独画艺不好。
或许正因为如此,她反而更喜欢作画,越画嘚不好越想多画。但这么多年来于画道上没有什么顿悟,也就只能称得上一句中规中矩。
这也是京中众人都能打听到的事。
薛明月不相信谢琅不知道,这是在说让她磨炼画技不成?她冷哼了声,转头让流杏把那封信拿来,拆开信,入眼便是一句:
【明月于梨园蓦然回眸,惊鸿一瞥,吾心许之,不知琅是否有幸能得一绘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