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侯府里的老奴虽然大多都被遣散了,但也不是没有人留下来。
挨个问过去总能打听些东西来。
再说了,侯爷的事,他身边伺候的人肯定知道的更多。要是去问西江乌夜肯定一问一个准,但这两人没法问,那找柳心她们问也照样行得通。
…
此时,被主仆惦记着的谢琅刚从宫里出来。
他穿着身绯色的袍子,戾气凛然,周身都透着股生人勿进的冷漠,无论是百官还是宫人看见他都是远远绕道而行,坚决不与他靠近。
“谢小侯爷,稍等。”
这时,忽然身后有人喊住了他。
谢琅脚步微顿,偏过头朝后面扫了一眼,见到来人后眉尾微不可见地挑了一下。
等人走近后才出声问道:“不知秦国公寻本侯有何事?”
他的语气听起来格外冷淡。
秦国公丝毫不在意,谢琅要是对他和颜悦色那才有鬼了呢。
不仅没生气,反而爽朗一笑,朝他拱了拱手道:“老夫是替四皇子来向小侯爷赔声不是的,他那侧妃不识大体做出了那等事,四皇子昨个儿已经教训过她了。”
“四皇子得知此事后心中很是愧疚,想等你夫妻二人有空后给你夫人当面赔礼道歉。”
谢琅冷冷道:“不用。”
秦国公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笑道:“怎么不用?此事是四皇子之错,他既想赔罪,景阑小子你安心收下便是。”
他的笑容略显僵硬,心中暗想:送帖子的人那么多,他们非要抓着四皇子府的那一封邀帖发难,陛下和皇后连番责怪就算了,今日一早四皇子党就有两人被抓进了诏狱。
再不赶紧来和他赔罪,谁知道他接下去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谢琅看穿了这老狐狸在想什么。
极轻地嗤了声,完全不接招:“秦国公说笑了,四皇子天潢贵胄如何有错之有?本侯还要忙着去为陛下办事,先行一步。”
说完,他便直接掠过秦国公,向前走去。
秦国公:“……”
秦国公头疼得厉害。
先前看二皇子党的人对上他这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难缠性子,什么招都使不上只能干着急时,他只觉痛快,如今真让他碰着了,便真觉出麻烦来。
早知如此,便不该让四皇子走那步棋。
这下可真是将谢景阑给得罪完了。
他正想着该怎么让四皇子同人改善关系,便听见身边有人疑惑问道:“秦国公站在这儿做什么?”
秦国公回神,转头见到来人时有些惊讶。
朝他颔了下首,全了礼数:“昌宁伯。”
昌宁伯生的温煦模样,朝前头看了眼,再看秦国公满脸愁绪的样子,打趣笑道:“前面那人是定远侯吧?秦国公这是在他那儿碰壁了?”
秦国长叹了口气。
遥遥地看着谢琅远去的背影,摇头道:“儿女都是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