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薛徐君谨慎不变的性子,他既然会在旧宅书房设下密道,那在这座宅子里说不定也会有同样的密道,乌夜你领一队人去旧宅搜。”
乌夜立刻拱手道:“是,侯爷。”
“密道的机关很简单,只要将墙上的那幅仕女图揭开,转动里面的花瓶即可,等你们搜完之后能否将那幅画带给我?”
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到她身上。
薛明月抿了下唇,故作轻松地道:“那幅仕女图画的是我娘,薛徐君亲手画的,我曾经央着他把画送给我,他不愿意,我才去翻画的。”
结果没想到翻出了一条密道来。
当时她吓了一跳,捂着这个秘密只告诉了娘亲,娘亲沉默了很久,也只是告诉她别再去动书房里的那幅画,也不许她再去书房。
谢琅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道:“当然可以。”
薛明月向后仰了下头,晃了晃脑袋,鼓起腮帮子瞪他:“别乱碰!我都说了我还在生气,你再动手动脚我可就不帮你了。”
谢琅失笑,连忙举起双手道:“好好好,我不碰了。”
乌夜只觉得牙酸,心想他们侯爷在夫人面前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他没敢再看下去,很快就点出一队人赶去了薛家旧宅。
…
薛明月则是领着谢琅去了书房。
时隔多年又走上了这条熟悉的路,她心里不免有些感慨,揣着小暖炉的手指紧了紧,慢慢叹了口气。
那些她以为忘记的往事也随之慢慢浮现。
薛明月本觉得自己所有的失望和心寒都在上辈子用完了,但没想到她还是会感到低落,明明早就知道薛徐君是个什么样的人,却仍旧还会回忆往昔。
她低着头,踢踢踏踏的往前走。
“此处只有你我二人,你若是难过的话,可以尽情发泄。”
谢琅低低的嗓音在背后响起。
看着她脑袋低得都快埋进地里,整个人就像是只垂头丧气的红雀儿,浑身都散发着幽幽的怨气,他在心里叹了声气:“或者你有何想说的,也可以同我说。”
薛明月身形停顿片刻,闷声道:“我有什么难过的?我巴不得他们早点死。”
这是实话。
但这也并不妨碍她心里郁闷。
薛明月转身,走到廊檐下看着嶙峋的假山,谢琅走到她身边替她理了下斗篷,也跟着看向假山。
过了半晌,她的声音才响起来:
“娘亲没去世之前,即便他另纳了几个侍妾,陆陆续续给我生了几个弟弟妹妹,其实我也还是将他当成好父亲的,即便我能感觉到他不是很喜欢我。”
小孩子的感知素来敏锐。
薛徐君对她们母女表达的宠爱都很流于表面,透着一股浓浓的假。
“他第一次对我表露出不耐烦,是娘亲又一次病重的时候,我害怕地大哭缠着要他抱,但他却训斥了我,在娘亲生死垂危之时,他却待在书房。”
薛明月心想,或许就是那时开始她怨恨上了他。
所以后来与他的关系才会那么差。
每次看着他在外公面前表现得多么关心她的样子,她都觉得很讽刺,不明白他做这些表面功夫的意义。
现在想来,这不过为了博取外公信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