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失笑:“若是哭不出来,不哭也行。”
薛明月眨巴了一下眼睛,耐心地等着他终于松手,这才用手指碰了碰眼角,问道:“若是我哭的话,这个胭脂不会晕开吧?”
要是真这样,那她和谢琅就要满门抄斩了。
谢琅屈指在她额头轻轻敲了一下,好笑地摇头:“不会,这是用防水的颜料做的。”说起入宫的事,他一下想起了什么,忽然道,“还记得萧晴儿吗?”
薛明月翻了个白眼:“怎么可能不记得!”
“在秋猎时她不小心碰到了毒物,待回京后陛下便让太医院会诊为她诊治,但却并未将其治好,反而变得更为严重,毁容了。”
谢琅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表情很冷淡。
薛明月下意识心中一突:“毁容?”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老虎藤的功效,除了会让人浑身长一会儿的红疹之外就没有别的作用了,在秋猎时那些人始终未好,那是因为谢琅在暗中加药。
但老虎藤确实不是什么毒物。
能让萧晴儿毁容,这里面想来也有他的手笔在里面。
谢琅黑眸幽深,嗓音里带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嗤笑:“设计想要绑架你的人里就有她,萧铎我要杀,那她我自然也不会放过。”
除了这两人之外,动手的白真真已经在私牢里被折磨得只剩下一口气。
不急,还有些人他日后都会一一清算,比如徐家。
如今整个雍畿城的人都知道薛明月是他不可触之的逆鳞,不会再有人不长眼地在她面前说些风凉话,这也是他为何带她回京的原因。
谢琅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瞒着她的打算。
薛明月将他冷酷的神情尽收眼底,不由哑然,隐在袖中的指节蜷了蜷,她总觉得他这副模样有些眼熟,可一时又想不出哪儿熟悉。
但她对此又能说什么呢?劝他下手轻点?得饶人处且饶人?
薛明月从没标榜过自己是个好人,更不是什么道德圣人。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都没少在二皇子还有九公主手下受苦,前世更是被害得家破人亡,即便这一世他们还没做得那么过分,那又如何?
她就是这么个小心眼记仇的人啊。
薛明月抬眸直视着他:“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找我,我能做的事虽然很少,但我手里的戏班子在京城还是蛮有用处的。”
起码帮他扭转一下风评还是可以的。
听到这话,谢琅面上的冷漠神色瞬间散了个干净,稍显得意地弯起唇角,伸手揉了揉她的头,煞有其事地道:“好,我不会客气的。”
“别老是动手动脚的!”
薛明月瞪了眼因一句话就蹬鼻子上脸的人。
谢琅敷衍地嗯了两声。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
马车重新启程,缓缓地驶进了京城,又穿过南城门进了皇城。
薛明月顶着苦肿的眼睛下了马车,跟在谢琅的身边,随着刘保全走向了景平帝平日里召见大臣的大殿,一路上气氛格外肃然。
就连宫娥见了谢琅都战战兢兢的。
薛明月挑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