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垂眸看着她略显毛茸茸的发顶。
垂在身侧的手指屈了下,皇帝当然不怕,到那时那些人的命全都握在他手中,只要想活下去就只能依附于他,怎么可能心生反意?
他抬眸看向那瘦骨嶙峋的少年,眼神愈发冷厉。
早在高祖离世之后,继位的文帝便将牵机毒秘方彻底销毁,起码从文帝朝起牵机毒便再没有在明面上出现过,至于暗中是否有不重要。
所以,他的兄长怎么会中牵机毒?
薛明月也忍不住看向立冬手里的少年,心中警惕骤然拉高,一时间也无法揣测出他的真实身份。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义诊还能碰上这种事。
最后,还是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此人便交予谢侯爷处置,侯爷觉得如何?”
这时,曹大夫忽然抬眸扫向谢琅,直接挑破了他的身份。
叶师姐、何师兄:“……?”谁?
薛明月身形顿时一僵,随后猛地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老师,谢琅伪装得这么好,老师是怎么看出来他是他的?
谢琅淡定地望了过去。
“曹先生慧眼,那本侯便先将此人拿下。”
“只是暂时要叨扰先生,待本侯命人将他的兄长带来,还要请先生确定他所中究竟是不是牵机毒,在此事尚未明朗之前,还请先生莫要离开。”
若是确定是牵机毒,那便只能是上面那位动的手了。
谢琅有预感,此人说不定会是能提前击溃景平帝的筏子,他肯定能从那人口中挖出足够有用的讯息。他微微眯起了眼,与曹大夫交换了个眼神。
曹大夫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成为医者这么多年,他很清楚卷入宫廷斗争的可怕之处,此时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想到这儿他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他也没想到只是很寻常的义诊,竟然会遇到有人拿着解牵机毒的方子前来请他抓药救治。
谁知这时薛明月站出来反对。
她蹙起了眉,道:“但我们早前便说好了明日去别地义诊,那边都已经筹备妥当了。”说不定都已经有百姓提前去那边等着了。
这会儿临时反悔,岂不是让许多人白去一趟?
“我知道,”谢琅被揭穿了身份之后,就随心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低声抱歉道,“但牵机毒一事事关重要,明月,只能委屈你们继续待在药庐。”
“你们可以继续义诊,至于剩下那两处地方我会命人去通知。”
薛明月生气的拍掉他的手。
早知道就不该让他随行而来,就该让他尽早回京!
谢琅笑了下,低声哄道:“我知道这回打搅你们了,到时我会亲自摆席给你和先生赔罪,让你们再多办义诊别生气了行吗?”
叶师姐与何师兄恍然,眼里浮现出意外之色,对于新的小师妹是娄老先生的外孙女薛明月、也是定远侯谢琅夫人之事,感觉意外又不意外。
毕竟师父和娄老先生本就是老友。
他临时在庄子上认了个师妹,本就是件奇怪的事,只是他们没往那个方向去想而已。
何师兄忍不住看向还在哄人的谢琅,挠了挠后颈。
不是说定远侯生得非常俊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