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这人是何身份,明日就能知晓了。
谢琅垂下眼睑,走过去故意将手臂横在两人之间,将他们隔开,淡声道:“姑娘,立冬她们将晚膳带回来了,您不如去那边等着?”
握着剑的右手大拇指顶开了剑柄,露出了一丝冷光。
这缕冷光正好晃了晃少年的眼睛。
少年的脊背顿时僵硬起来。
薛明月:“……”
话音刚落,屋门就被人推开,立冬和流杏各拎着个大饭盒走进来。
她无语地瞅了谢琅一眼,真不明白他吓唬防备一个小孩有什么必要,看这少年的模样最多十岁,比她还矮了两个头,而且他浑身上下哪藏兵器的地方?
谢琅垂眸,漆黑的眸子与她对视。
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姑娘,有什么需要问的您尽管可以安排属下去办。”
办什么办?薛明月暗暗翻了个白眼,在心里骂了他好几声,说的好听是警惕心高保护欲强,说的不好听就是死性不改,控制欲太强。
她面无表情地瞪了他一眼。
薛明月最后还是捏着鼻子往后退了两步,正好落后了谢琅半个身位,能让他将自己挡住但又不会遮住视线,她很熟练地就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然后看着被吓得整个人都僵住的少年,只是温和地问了一句:“我能问一下你们住在哪里吗?”
以老师的性子来看,他估摸着会亲自跑上一趟。
能用上那么多极阳药物来解毒的毒,怎么也能称得上是奇毒了,老师应该会想用它来丰富自己的医案。这样的经历实在稀少,老师不会想错过的。
少年紧紧攥住手中的茶碗,脸色煞白。
他的眼中满是矛盾、挣扎。
一时间竟不知道此次前来是福是祸,但兄长的身体确实经不起耽搁,毒再次复发,可他们也真的拿不出买药的钱了,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大老远跑来。
少年咬了咬牙,抬起头来看着她,豁出去道:“我……我们就住在下沙县外的破庙里。”
说了,兄长还可能得救。
但不说的话,兄长可能就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哪怕兄长醒来将他狠狠训斥一顿,他还是想要抓住眼前这个机会,笨拙且努力地让自己说出来的话显得可信一些:“诸位贵人若是不信,可以让人前去查探,破庙里住的不止我们。”
“我们兄弟俩在下沙县待了许久,认识我们的人很多。”
谢琅当然会派人去查,不过……
他摇头:“你说的这些不足以证明你的身份,你可有敕牒?”
少年脸色陡然间变得苍白慌乱。
他们要是有敕牒这东西,怎么可能沦落到在县外的破庙里头。
他硬着头皮,艰难道:“……我兄长之前是上过战场杀过蛮族的,我真的没说谎,他身上好多旧伤,都能证明他的……”
“你兄长中的这种毒很奇怪,你给的这个药方也很奇怪。”
曹大夫忽然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