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无论怎么查,哪怕是去问当时军中的兵卒,最后调查出来的结果都是他爹贪功冒进而落入了敌军陷阱,因而使得漠北城差点被攻陷。
但他爹从还未执掌定远军开始便在边关磨炼,怎么可能连那样的计谋都看不出?
谢琅薄唇紧抿,眼神中的冷戾之色令人心惊。
娄之章耐心地等着他说完自己发现的疑点,他的耐心早就在自家孙女身上磨出来了,这才温声询问道:“那侯爷希望我能替你做些什么呢?”
在他看来,谢琅就是晚辈。
哪怕这人凭一己之力将朝堂搅弄得人人自危,但说到底也还没加冠,那便称不上成年。
而且看他对明月做的那些事,娄之章都不想吐槽,那是真幼稚啊。
谢琅眼底的冷色渐渐退去。
然后就说出了让娄之章久久震骇没法回神的一番话。
“当年之事或许与太子、陛下有关。”
…
薛明月在后院等了很久。
等到她都喝完了从厨房取来的一壶牛乳茶,可屋子里的人却还未出来,等到后面她就开始感到不耐烦了,后来索性不再等下去。
白白浪费了这么久,还不如去药房继续背书呢。
要不是师兄师姐回住处去准备义诊之事了,她也不至于无聊地来这里干等,薛明月心里攒着莫名的气,气势汹汹地离开了院子。
守在外头的宋江看见这一幕有些傻眼。
他回头看了眼紧闭的屋门,回忆着这段时日以来夫人对侯爷爱答不理的态度,忽然从中明悟了一件事,不禁咋舌:这对夫妻俩的关系好像不太好。
不是好像,是真的不太好。
薛明月先是自顾气了好半晌,接着才想起来谢琅或许是有要事同外公商量才会聊那么久,再说了宋江好像根本没派人去通传他。
也是,事务繁忙的侯爷哪是她说能见就能见的?
流云流杏小心地觑着她,就见她动作熟练地炮制着药材。
只是动作间难掩火气,是以看起来凶狠了许多,就连周围的小厮们都不敢靠近她。
薛明月没察觉,心头的闷气也在一遍遍重复的动作中逐渐平静下来,沉下心来思索着到时该与谢琅说些什么,这回是真要摊牌说了。
她手中有什么底牌能要挟谢琅的吗?
薛明月想得出神,也就压根没注意到不远处有人站在那里看了她许久。
更没注意到身边的人不知何时个个都离开了,离她最近的流云流杏也消失不见了,就在她忽然想到某件事之时,这才突然发现跟前笼着一层阴影。
“?”
薛明月抬起头来。
眼前,一只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将一朵淡粉色的花别在了她的耳上。
谢琅的玄色袍角被风拂起,轻笑道:“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