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孙俩都是说做就做的快性子。
这边刚说完,娄之章就提笔给在道观的朋友写了封信,世人皆知宫中道观殿里住着一位清修的观主,却很少人知观主还有个在外云游的师兄。
娄之章也是因缘巧合之下和观主师兄认识的。
这些年来联系一直没有断,逢年过节也会相互给对方寄些特产,关系也就这样保持下来了。
这世上若有能说动那位观主去向景平帝进言,那也只能是他的师兄了,再加上又是这样人命关天、事关天下百姓的大事,对方必然会尽力去办。
薛明月心中的一口大石这才落下。
她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整个人肉眼可见地轻松起来,又给他检查了一遍伤势,见恢复得依然良好,这才溜达着出去继续看书。
结果正好撞见陆方在和宋江吵架。
她停下来听了一会儿,才知道原来是陆方想要让他们去书院将他的书童带来,但是宋江不肯,于是陆方就把各种威胁都用上了,但宋江还是无动于衷。
“……”
薛明月有些无奈,她怎么动不动就撞见这种令人为难的事。
她在心里暗暗地摇了下头,主动走上前去给宋江解围:“宋校尉也是听命行事,能将陆少爷留在这里已是通融,你就莫要再为难他了。”
听见声音,两人齐齐转过头来。
一见她宋江便拱手行礼:“清霜姑娘。”
陆方眉心紧拧,见来人是她后无意识地缓了缓脸色:“你来作甚?这与你无关,你莫要多事。”
薛明月闻言眉梢微挑,完全没有不要多事的样子,轻笑道:“方才不小心听见了二位说话,不知陆少爷为何想要将书童带来?”
语罢,她忽然恍然,拖长语调哦了声:“莫非陆少爷离了书童便不能自理了?”
她给了他一个‘我知道我理解我包容’的眼神。
“你胡说什么呢!”
陆方气的差点跳起来。
他气道:“先生说让我不要耽误学业,但东西都还在学舍里,让书童给我带来怎么了?再说降温了,还不许让人给我拿些衣裳吗?”
薛明月轻笑了声,抬眸看向了不远处的宋江:“宋校尉,陆少爷的诉求你都听见了吗?”
“陆少爷想要的东西我会尽快备齐。”宋江朝着两人行了个礼,看向他,“另外,陆少爷留下来的理由是照顾章老先生,您若是继续在外晃悠,那属下只好将您请出庄子了。”
哪怕有人从中转圜,他的语气也很强硬。
陆方本还想再据理力争,可想到御林军本就隶属于景平帝,素来说一不二,心里就有些犯怂。
尽管陛下对他很好,但他不是不知道这份好的由来。
再加上不想把动静闹大传进山长的耳朵里,只好捏着鼻子将这个亏吃下来,他没好气地道:“这不许那不许的,那总能让人给我爹娘报个信吧?”
宋江点头:“自然,属下会命人传信给昌平伯。”
陆方这才不情不愿地应了声。
见事情解决,薛明月便准备离开,刚走两步就被人给追上了,陆方臭着张脸:“就你多管闲事,你去做什么?先生的药可煎好了?”
“需要我告诉你现在是何时辰吗?”
“好啊,正好我不知道。”
薛明月对这种大少爷简直满脸的敬谢不敏。
昨晚他说着要守夜,结果写文章写着写着就睡过去了,明明撑不住还要说大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