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月听到这话后顿时松了口气。
她当即笑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肯定是要给您养老送终的呀,有没有师徒的名分都不要紧,我还担心您不想要我做弟子呢。”
“你的天资不差,也就是起步晚了、基础没打好、举手投足全是野路子要改而已。”
“……您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呢?”
“有功夫想这些事,不如抓紧时间把这本书给背下来,我后面要抽查。”
曹大夫随手给了她本医书,见她没反应又给了她一个‘你怎么还杵在这里’的嫌弃眼神,补充道:“你要是连这都背不下来,那你就回去找他吧。”
这是又不想要她养老送终了?
薛明月满腹的话,出于尊师重道最后也没开口。
只是默默地拿起医书,但转身要走的刹那又很软停下来,眨眼问道:“老师,我能去外公那里背书吗?我保证,我肯定会认真背书的。”
曹大夫摆摆手:“去去去。”
薛明月瞬间就开心了起来:“谢谢老师!”
她脚步轻快,嘴里还哼着不成曲的小调,等走到屋门口侍卫告诉她陆方也在里面之后,她这才收敛起了脸上的表情。
陆方是皇后的外甥,她可不想在他这里露馅。
虽然这人从小的经历确实有些惨,可她对他还是升不起什么好的情绪来,她只能将其归结于,她果然是个小气的人,见不得旁人和外公关系那么好。
薛明月确定脸上的伪装还在,这才敲门走进了屋里。
屋子里出乎意料的安静。
纪枕流前不久已经离开了,在确定娄之章受伤并不严重之后他就重新回了书院,对外的说法自然是被谢琅派来的御林军赶走的。
喝了药之后娄之章便睡下了。
此时屋里头就只剩有陆方一人在,而他在……写作业。是的,就是在写作业,还是娄之章见他无所事事而专门给他布置的作业。
等他醒来之后就要批改,所以陆方在奋笔疾书。
薛明月看见这一幕时微讶,不等她开口说话,陆方便先一步注意到了她的到来,他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的手上:“现在不是喝药时间吧?”
“老师让我过来注意老先生的情况。”
薛明月举起手里的书摇了摇,道:“顺便让我待在这里背书。”
陆方眼神微动,似纠结又似开心,指着对面的座位道:“那你就坐在那里吧。”
他的脸上流露出‘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复杂情绪。
“……”薛明月敢保证,刚才他肯定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就好像在说原来你也被老师加作业了啊,待在老师旁边就是这么惨。
哪怕他不说,薛明月也是要坐过去的。
谁让屋里除了这张桌子,就只剩下一张书桌了呢。
她先过去看了下外公腿上的伤势情况,见没有发炎就松了口气,在确定他没有发起高热之后才转身走到陆方的对面坐下。
一坐下,陆方就小声问道:“先生的伤如何?”
薛明月点头:“恢复得很好。”
“那就好,”陆方也舒了口气,“要是你们有什么缺的药材尽管和我说,不管是人参还是灵芝我都有,我可以让我爹娘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