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月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立刻飞到谢琅跟前扇他两个大耳光子,利用她的时候连和她说上一声都不会,她真是信了他的邪!
可想而知如今外面定然四处都是在搜寻她下落的人。
那些人迟早会找到外公这里来的。毕竟垂柳书院又不能长腿跑了,他人必定在这里,书院山长的身份就注定就很多人都认识他。
但此时庄子里不仅有她还有岑老王妃,稍有不对就会被人看出破绽来。
尤其是……食物方面。
一个人住的庄子,食物却远超这个分量,任谁稍微调查都能看出不对。而娄之章花了一晚,想出了个一劳永逸的办法,他的受伤就可以解释一切。
这个计划很好,只是碰到了意外的雨天。
雨天路滑,他不小心就踩空了台阶滚下了山,直接假戏真做受伤了。
不过错打错着,倒是给了她一个合理的身份。
薛明月唇角紧抿,眸子紧盯着炉子的火候,脑海里想着的都是他们到底在计划做些什么,谢琅他又究竟想要做什么?
这一桩桩一件件全都与他有关。
……他又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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煎药花了足足大半个时辰。
温子清他们这些学子们仍然还坚守在屋门口,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两三个垂柳书院的夫子,他们大多比较年轻,都是近年才招进来的。
薛明月端药进屋时,从他们身边路过,也没人注意到她。
根本没有人将目光放在一个小医女身上。
进屋的时候正好碰到有人从里面出来,薛明月便及时低垂着头,侧身等着他们离开,这才走了进去,刚入内就看见屋内还站着一人。
来人穿一身青袍,身量高挑,手中握着一把挂着白玉吊坠的折扇。
看见她之后便笑了笑:“明月,这是不认识你纪伯伯了?”
薛明月愣了下才反应过来。
在意识到他是谁之后就松了口气,被喊了名字那一瞬间绷紧的肩背也放松下来,喊道:“纪伯伯,您怎么没和他们一起走?”
纪枕流,景平帝同母所处胞妹的驸马。
那位昭阳公主早在二十多年前便因病离世了,在娄之章将书院建好之后,他便自愿成了书院的一名夫子,两人脾性相投,这些年相处得很好。
薛明月小时候经常跟着外公去书院玩耍。
十二岁之后便没再去过,在书院任教多年的夫子或许认得出她,但稍做伪装便认不出来。但纪枕流不用,这些年他们在府里和庄子上没少见面。
主要是他经常来找娄之章喝酒。
但娄之章是被大夫明令禁止不能碰酒的,所以薛明月常与两人斗智斗勇。
“放心吧,你外公只是睡过去了,之前就把他的计划都告诉我了,”纪枕流轻笑着道,“我和山长是忘年交,此时自然该留下来。”
他朝外看了眼,低声提醒道:“今晚你警醒些,进出都和曹大夫一起。”
语气意有所指。
薛明月明白他的意思,深吸了口气,神情颇为凝重的点了下头。
接下去真正要应付的是京城那边一拨拨前来探查情况的人。
她不能在这时露出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