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外公是怎么看出来的。
到春霞镇的这些天里,她大多时候都在喝药,按理说吃的东西也都是经由外公和流云她们把关之后,才会送到她面前的。
所以,外公到底是怎么看出她不挑食了的呢?
薛明月想了好半晌,最后还是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哗啦——”一声她就浮出了水面,晃了晃脑袋,索性没再继续去想。
反正车到船前必有路。
若是外公来问她,那她就把重生的事交代出去呗,反正她一直都是她。
薛明月很快就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悠哉游哉地泡完了温泉,然后掐着点去喊在隔壁池子里泡温泉的老王妃,上了年纪的人不宜泡太久。
至于娄山长……
他早就去书房批阅那些学子的文章了。
薛明月刚回屋,立冬就连忙将几封信递给了她,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夫人,这些是侯爷给您写的信,是乌夜让我转交给您的。”
“他为何不自己给我?”她疑惑问道。
“侯爷来信说他办事不力,让他去领罚了。”立冬诚实的道。
“……”
乌夜这段时间不是就在保护她吗?
她好好的,那乌夜哪门子的办事不力?
薛明月想了半晌也没想通,不由沉默下来,在心里轻轻啧了两声,谢琅如今的脾气真是越来越阴晴不定了,真是搞不懂。
她翻了下手里的信,发现足足有五六封信。
每一封都有半个指节那么厚。
先前在侯府的记忆又涌了上来,薛明月心中顿时升起了些不好的预感,一打开,果不其然看见熟悉的满篇废话。
她忍不住拧巴起了一张脸。
第一封是从谢琅受命暗中押送汤锟回京写起的。
写就写吧,偏偏还要写什么骑马的时候想她、听汤锟骂人的时候想她、吃饭的时候想她……薛明月实在不清楚他写这些有什么用处。
第二封写的是他在诏狱里审人,中间又是一通什么‘审讯令人倦乏,不如你我趁月泛舟快活’的话。
第三封、第四封、第五封……
通篇看完之后,薛明月只觉得好像有无数个谢琅在周围一个劲地喊“娘子我想你了想你了想你了”。
满脑子只剩下一个想法,原来看信也能感受到聒噪。
薛明月满脸困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简直想把信甩在他脸上,但又想看看他究竟还能写出什么东西来。
她深吸了口气,从满桌信纸中抬起头来看向立冬,按捺着生气问道:“若是我没记错的话,我让他给我回的消息,应该是解释李厨子由来的吧?”
立冬茫然地点头:“对、对啊。”
“你们当真将此事告知了他?”
“不敢隐瞒夫人,我们的确是将此事告知了侯爷,万万不敢欺骗夫人。”
立冬小心翼翼地觑着她的脸色,又想起那叠厚厚的来信,忽然间明白了什么,不由得咽了咽喉咙。
……不会吧不会吧,侯爷写了这么多信,不会根本没说起李厨子吧?
那他究竟写了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