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就对上了流云关切的眼神。
流云轻声道:“小姐昨日宿醉,醒后难免身体不适,又见了那样的事自是心神耗费,行李便交由我与流杏来收拾即可,小姐尽可小睡一会儿。”
薛明月先是一怔,接着便弯起眼睛笑着点了点头。
“好。”
听她这么说,流云脸上才露出笑容来。
心里头想着小憩,薛明月没过一会儿便觉得当真有困意汹涌而来,好似先前只是藏了起来,等她心神一松,便摧枯拉朽地涌上来。
她纤长的眼睫缓缓地合上,颤了两下便不再动了。
时刻注意着这边动静的流云这才松了口气,收拾东西的动作愈发的轻了,先前安太医便说过小姐这病迟迟好不起来,就是因为整日忧思过重。
流云虽不知小姐在忧虑什么,可却也想为她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流云在心里叹了声气。
她走上前轻轻拍了下一无所知的流杏,示意她看向已经睡着了的薛明月,流杏这才恍然的噢了声,顿时放轻了自己的动作。
……
薛明月一觉醒来,已是傍晚时分。
略显茫然地望着陌生的帐篷顶,过了半晌才想起来身处何地,她动作迟缓地眨了下眼,眼尾泅出来的泪水沾在眼睫上,愈显弱质纤纤。
她还没开口喊人,就听见了外面吵吵嚷嚷的动静。
恰好这时立冬掀开帘子走了进来,见她醒了后顿时眼前一亮:“夫人你醒了?是不是外面吵到你了?那是大家伙都在收拾行李呢。”
薛明月伸了个懒腰,也没从躺椅上起来。
听到这话诧异道:“怎么这么早就开始收拾行李了?”谢琅不是说离秋猎结束还有几天吗?
“估计是也得到了风声吧,夫人您睡着之后没多久就都陆陆续续开始收拾了,对了夫人,前不久六皇子来找过您一次。”
“可有说是所为何事?”
立冬摇头:“不曾,不过殿下说让您醒了之后去寻一下他。”
那看来不是什么急事。
薛明月透过帘子看了眼照在对面帐篷上暖橙色的光,心中蓦地一动。
忽然升起了兴致,询问道:“外头日落了没?”
立冬不明所以,老实道:“还没有,不过快了。”
“那你快去将六皇子找出来,就说我约他去营地边的小溪那里看日落,再把我的画具拿出来,再去厨房那边拿些肉和菜,我们晚上吃锅子。”
就当是庆祝汤锟落网。
这无论如何也算得上是好事一桩。
薛明月一觉醒来后就想通了,不管谢琅到底是不是平阳公主背后的高人,又或者他准备做些什么,这与她也没有什么关系。
退一万步说,谢琅真的不愿意和她和离。
那她还可以找外祖父帮忙啊,外祖父开了那么多年的书院,满朝廷的官员总有几个可以帮得上忙的吧?
等和离完,她薛明月又和谢琅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是前夫前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