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月是不知道萧煜又去看了别人的热闹。
她吃过午饭先是休息了会儿,就去将昨天采到的那些药材翻出来做了简单的处理,转而想起碰到的那群毒蛇,血肉横飞的场景当时的确吓人。
可现在想想,那蛇的毒牙还有蛇骨蛇胆之类的,都是好东西啊。
于是薛明月又特意去问了它们的处置,在得知昨天就被谢琅下令烧毁掩埋之后,颇为遗憾地叹了声气,开始调配起止血药方来。
等萧煜吃饱喝足地跑过来继续上课。
就发现他还带了个熟悉的人过来。
薛明月有些惊讶:“汤少爷?”
来人正是沉默寡言的汤其焱。
他朝她颔了下首,言简意赅地解释道:“我来陪殿下。”
萧煜道:“父皇说汤表哥身体不好,让他跟着我来和谢琅哥哥学武。”说完撇了下嘴,义愤填膺地道,“我去找表哥的时候,看见那个汤彰欺负表哥了!”
这才第二天,汤彰就忍不住了吗?
薛明月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汤其焱。
眼眸中掠过一丝恍然。
难怪他不着急向陛下告发汤府的所作所为,原来是打着让陛下亲自发现的主意,这就叫做以不变应万变吧?左右他是最大的受害人。
汤其焱没看懂她变幻莫测的眼神。
只是静静地站在萧煜身后,他既是受人所托来帮忙看顾着这位侯夫人,无论是跟着皇子还是跟着她,只要目的能够达到便好。
薛明月还记得谢琅安排在下午的是练习拉弓射箭。
于是喊人将靶垛放在溪边,一行人乌泱泱地又去了溪边,还把小三花猫也一并带去凑热闹,躺在躺椅上看着萧煜一本正经地在那儿练弓。
练了一会儿就累了,跑过来抱着饮子喝。
汤其焱态度严肃认真,仿佛手里拿着的不是弓箭,而是什么能保命的神兵利器。
独自反复地练习着拉弓,累得手臂都在打颤发抖也不知道停下来。
还是薛明月注意到这一点,连忙将人喊停休息,顺便提出想给他把了个脉,汤其焱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不过却没有拒绝。
这一把脉,薛明月的脸色就逐渐沉了下来。
蹙着眉,如实说道:“你身体亏空的很厉害,长年累月的旧伤没能得到及时救治,积弊严重,若是再不好好调养,只怕时日不多。”
汤其焱对自己的身体情况很清楚。
也知道她说的话不是在吓唬他,他嘲弄的扯了下唇,若是可以,他自然也是想好好活着的。
薛明月指出他体内几处尤其棘手的旧伤。
想了想,还是提醒道:“不知是哪位御医为你诊治?他又开了什么药方?你的身体经不住药物刺激,入口的东西切记要小心为上。”
从陛下如今仍不知他的遭遇便可看出,汤锟的确收买了御医。
想要在汤药里做手脚就很简单了。
汤其焱点头:“我会注意。”
萧煜隐约也猜到了些两人在说些什么,在亲眼看见汤彰欺负这个表哥之后,他就对那日汤将军对着父皇说的那些话产生了怀疑。
小孩皱起了小眉头,问道:“表哥,汤将军是不是待你不好?”
汤其焱沉默,没有点头也没摇头。
萧煜知道他因嗓子的问题话少,倒也没想逼着他回答,只是默默地将这桩事放到了心里,准备先派人查一查,看能否查出些东西来。
若他真的被汤家的人欺负,那他就去找父皇告状。
薛明月其实打的也是这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