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小姐。”
流杏捧着茶壶喝完一大口水之后才缓过来。
她想到哪儿说到哪儿,跟倒豆子似的把这遭惊心动魄的经历全都说了出来:“我赶去贡院的时候那儿已经围了很多人,没办法挤进去,我就想着站在外边听官差的报喜,只要能听到表少爷的名字就成。”
毕竟表少爷的学问那可是连娄老先生都夸赞的。
于是流杏索性就站在外边等,可等了半天却连官差的影子都没瞧见,她只好放弃等信,继续往前挤,费了好一番力气才挤到了红榜跟前。
“咱们表少爷这回是解元!乡试第一!”
薛明月早就知晓此事,但在听见这个消息时仍有些惊喜,幸好这件事没变。
立冬连忙追问道:“然后呢然后呢?舞弊又是什么事?”
流杏给了她们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表情看起来略显兴奋:“我看见表少爷的排名之后就想着回来同小姐报喜,但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看榜的秀才又哭又笑,癫狂似的忽然上前把红榜撕了下来,高声喊着乡试不公,定然有人舞弊!然后旁边立刻就有人也跟着喊。”
那个场面,一呼百应声势浩大。
流杏当时都被吓得愣住了。
流云:“啊?”
立冬:“天子脚下,他们这么做不怕被官兵拦住吗?”
薛明月蹙了蹙眉,沉声提醒道:“下次遇到这种事你们记得赶紧离开,莫要留在那里看热闹,若只是被误伤都还不算什么,但若是被当成同党就完了。”
“小姐你放心,我都明白的。”
流杏心有戚戚焉地点头。
实际上,她当时意识到不妙就立刻远离了那群发疯的秀才们,等着官兵还有巡逻的金吾卫前来,结果没想到他们中忽然有人说了一句“去敲登闻鼓告御状,将此事传达天听”。
所有人立马乌泱泱地全朝登闻鼓方向去了。
登闻鼓就在天街尽头,皇城南端门。
流杏见百姓们也跟着书生们全都朝皇城南门去了,于是不假思索地也跟了过去,混在了人群之中。
虽然是凑热闹,但她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敢敲响登闻鼓。
她浑身寒毛战栗,抖了抖道:“敲响登闻鼓那可是要打板子的,我隔得远没瞧见,但看见有官兵把他们全都带进了皇城里,就在门口打的板子。”
当时她只听见旁边人的复述,说是足足打了将近一百大板。
这是敲登闻鼓的代价,只有拼死将板子捱下来,他们口中的话才有可信度,而这些书生竟然全都撑了下来,然后被抬进金銮殿里了。
薛明月眉心微蹙,神色沉了下来,默默地按了按手指。
这些事与上辈子没有什么不同,唯一也是最大的不同就是:时间变了,告御状提前太多太多了。
流杏咽了咽喉咙,睁大了眼睛看着她们。
“你们知道,他们告御状说了什么吗?”
流云摇了摇头,用手肘轻轻捅了她一下:“你快别卖关子了。”
立冬着急催促道:“就是就是,你快说啊!”
流杏伸手指了指上边,一字一顿地道:“他们告的是这次的乡试主考官程逊敏!告他不仅提前透露考题,而是伙同礼部官员买卖试题!”
“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