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月眼尾轻轻挑起,睨了她一眼。
将她的话在心里过了一遍,有意地往四周瞧了瞧,眨巴着眼睛乖巧点头,小声道:“这事如今城里还有谁不知晓呢,他们竟为了花魁闹出条人命。”
“可见要么是花魁长得太美,要么就是那位严少爷脑子不好使。”
薛明月在心里嗤笑了声,这话的确是她的心里话。
哪怕情绪再上头,那也不该做出失手打死人的事来。而且听说他打完人第一时间就是逃跑,熟练地、不带拐弯地往家里跑,可见他觉得家里能给他庇护给他兜底。
所以他活该。
说完,薛明月还谦虚地求问道:“二皇子妃您觉得呢?”
“……”二皇子妃顿时一噎,她这趟来为的就是打听定远侯谢琅对此事的态度,委婉地道,“失手害人亦非他所愿,对了,我听说抓人的可是你家侯爷。”
“那,侯爷回府后可曾与你说过什么内情?”
探究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她的身上。
果然,就是冲着谢琅来的!
薛明月藏在袖中的手指忽地蜷起,只觉自己真是莫名又遭了趟无妄之灾,一个个地都既想要消息又想搭长线,让她吹枕头风,真把她当好糊弄的了。
她心中烦闷得不行,面上却没露出半点。
而是不解的歪了歪头,为难道:“侯爷一向不在家中说公务。”
说完,又很虚心地请教道:“不知二皇子妃您说的内情是什么?”
二皇子妃眯起眼盯着她多看了几息,没从她脸上看出什么刻意的成分来,难道她当真什么也不知晓?可不是说谢琅那厮很宠她么?怎么连这点事都不告诉她?
怪不得薛家把她找回家了趟都没用。
二皇子妃眼中露出几分嘲弄,很快又给掩藏了下去,满脸热情地握住她的手拍了拍,过来人似的语气,劝诫道:“妹妹你这样可不行,侯爷不说你就得问啊。”
“你若是不问侯爷在外上值做了什么,久而久之你们之间只讲府里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连侯爷在外头被那些狐媚子勾走了你都不晓得。”
薛明月:我巴不得他赶紧被勾走。
她忍着不适嗯了声,仰起头认真地看着二皇子妃。
“你别怪姐姐给你泼冷水,这男人啊就是图个新鲜,别看他现在待你如胶似漆,日子久了就淡了腻了。你得让男人对你保持兴趣,他的心才会在家里。”
“嗯!”
“所以你得时不时和他讨论公事,久而久之才能让他知道家里还有个贤内助,有朵解语花。”
“嗯!”
“我们手段不狠,地位就不稳。”
二皇子妃见她听得这般认真,满意地道:“听明白了吗?”
薛明月杏眸敛着几分亮色,微微弯眸,点头道:“您懂得真多,这番话听起来就是肺腑之言,实在让我忍不住感同身受。”
“……”
二皇子妃脸上笑容蓦地一僵。
神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这人到底会不会讲话?‘肺腑之言’明明是好话,可从她嘴里说出来就莫名有种说不出的阴阳怪气。
听着就像是在嘲讽她过得不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