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月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原来,谢家将白真真养在府里是为了安定远军的心。’
‘原来,铺子里的那些事岑老王妃本就知晓,没有她的纵容允许,白家的人根本不可能渗透进去。这些有意为之不过是她给白家的甜头而已。’
‘原来,账簿的事、铺子里的事她其实全都知道。’
……
甚至就连故意为难她的那间铺子有白真真的授意,老夫人她通通都知晓。
只是谢家因为需要白真真来当吉祥物,所以他们就爱她护她纵容她。
为的就是要让定远军的心思向着谢家。
默许白真真的存在,顺便还能用她来当磨刀石,试试薛明月这个孙媳的能耐。若是没有当初那件意外的话,老夫人心中最佳的孙媳人选就是白真真。
薛明月偏头,出神地盯着屏风看,唇角慢慢抿了起来。
良久,她闭上酸涩的眼睛。
“哗啦——”一声就沉进了水底,待到快要喘不过气了才冒出水面,反复进出涮了多次,薛明月甩甩头,总算觉得有些浑噩的脑子被水冲刷得清清醒醒。
她倒是宁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如今知晓,反倒是觉得上辈子的那些过往都讽刺的很。岑老王妃自诩掌控一切,可却没料到自己会去世的那么突然,最后做的那些反而是给白真真铺了路。
终日打雁,终被雁啄。
不行!
这个侯府没办法再待下去了!
薛明月本来就不想要和白真真争抢什么,如今知晓她是捧起来的定远军吉祥物,更不想和她身后站着的岑老王妃因此而僵持上。
薛明月心中的迫切感愈发强烈。
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该赶快同谢琅和离,远离这座水深的侯府。
于是,谢琅甩开各家派来说情的人策马回府,拎着打包回来给夫人打牙祭的羊肉汤粉,刚走进暮青院里就看见等待多时的薛明月甩给他一张纸。
他低头一看:和离书。
“??”
谢琅喉头微动:“明月?”
薛明月仰起头看着他,揣着手认真道:“我准备以后每天给你送一张和离书,等你哪天烦我了就可立马签,我等着你签字的那天。”
“……?”他说过不想和离啊。
说完,她转身就朝屋里走去。
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薛明月脚步停顿,又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正色道:“昨晚薛徐君来找你说的事我都知道了,也知道你的为难,所以你不用答应他。”
“明日这件事就能解决。”
谢琅觑着她认真的神色。
随后若无其事地将和离书捏成团纸球扔到外面,点头道:“好,我听你的。”
末了,神情温和地笑了笑,问道:“我能问问为何明日这件事就能解决吗?当然,如果你不方便的话就算了,不过你能将桌子借我用下吗?”
谢琅扬了扬手里的食盒,唇角微翘。
“我买了东街陈嫂家的羊肉汤粉,要和我一起尝一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