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谢琅问出声,薛明月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妥。
她不想因薛徐君而欠他人情,所以着急忙慌跑来探听消息,为的就是想要让他拒绝这次的帮忙,但她其实并没有立场去要求他做些什么。
若是她真的说了,那她和薛徐君又有什么区别?
薛明月眉心微微蹙着,最后什么也没说出口,只含糊地留下一句注意休息,就匆匆地带着流云走了。
临走前还将小白盅交给了乌夜。
“这是什么?”
谢琅琢磨着她的话,分神扫了眼乌夜手里的东西。
乌夜道:“侯爷,这是夫人在厨房精心给您熬的老鸭汤,听说熬这种老鸭汤起码需要两个时辰。”
想起她方才那句注意休息,谢琅唇角一翘,走过去掀开盖子。
淡淡的茶叶香和奶香恰到好处地融合在一起,只是这样闻都能闻见一股清甜的香气,虽分辨不出这是什么饮子,但能肯定这绝对不是老鸭汤。
谢琅:“……”
谢琅面无表情地看着乌夜:“精心熬煮的老鸭汤?”
乌夜也不由得傻眼了。
在心里暗暗叫苦,嘴里发涩,夫人啊夫人,您可真是又害苦我了。
见他露出一副好似天塌了的表情,谢琅有些嫌弃,直接把饮子拿来,道:“行了,以后只要看见夫人过来或者是遣人送东西,不需要通传直接带进来即可。”
“还有,紫阳庵那边联系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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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明月辗转反侧了一整夜。
眼底挂着淡淡的乌青,翌日被流云流杏喊起床时人还是蔫蔫的,看起来没精打采得紧,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问道:“侯爷可是已去上值了?”
“天不亮侯爷就走了。”
“噢,你们找个靠谱的人去京兆府附近盯着动静。”
流杏刚想问怎么回事,流云就拦住她,先出声应了下来。
薛明月没注意到这些小动作,继续道:“我们今日去将茶楼整顿出来,流杏,你再领我们去戏班子那边看一看,去看看他们筹备得如何。”
“李二哥对雍畿很熟,让他带我们去附近的瓦舍走走。”
她思前想后了一整宿,反复地将汤严两家的这件事背后涉及到的那些盘根错节的势力搞清楚。
这才终于想了个既不麻烦谢琅,又不至于让他被二皇子派视为眼中钉的办法。
这件事不外乎二皇子是想要保住严成明这个吏部侍郎。
汤家是他的母家,二皇子自然不会担心汤锟这个舅舅与他离心,只是他终究死了个儿子,严成明定然是要给他交代的,但这个交代又不能严重到要了严二少的命。
所以他们才想到让薛徐君来游说谢琅。
只因人是金吾卫抓的,想要保住严二少只能是谢琅出手。
而这帮了一次,或许在有心人眼里谢琅基本上等同于打上了二皇子派的记号,薛明月算不得多聪慧伶俐,却知道若是这次不避开,八成又会卷进几年后的谋反之事。
想要彻底解决这个隐患,关键就在牢里的那个严二少身上。
只要他不再是严家的儿子,那严家自然不会再保他。
想到这儿的时候,薛明月心中毫无波澜,直至这时她才意外发现她的心肠确实是变硬了,换了从前,她从不敢想她能做出为了自己而牺牲旁人的事。
“夫人,门房那边送来一封拜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