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齐声应是:“好的,小姐。”
侯府手中掌握的铺子及各种产业很多,堆积起来的账簿自然不会少,先前府内都是一部分交由章管家来管,一部分则是在岑老王妃手底下管着。
如今交给薛明月的就是岑老王妃管理的那部分。
屋内很快就响起了拨算盘珠子的清脆声。
理了半天的账,流云忽然从外面跑了进来,飞快地喊道:“小姐,娄老先生还有江少爷来信了!”
流畅的拨珠声蓦地一停。
薛明月猛地抬起头来,眼神明亮,熠熠发光。
“当真?”
流云跑得太快而用力喘息,连忙将两封信都递了过去,点头道:“千真万确,这是我在门房那里拿来的,门房当差的小刘说是今早送来的!”
前两日府里发卖了不少仆从,又从人牙子那里买了一批来。
她去门房那儿就是为了先探探路。
薛明月开心得有些不知所措,眼圈微微发红,边拆信边开口说道:“外祖父许久不曾来信,我还以为他老人家是恼了我,不想与我来往了呢。”
“小姐你真会开玩笑,娄老先生前不久才来参加过您的婚宴呢。”
“而且老先生他就您一个外孙女,疼您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恼了您。”流云没忍住抿着嘴笑了声。
薛明月拆信的动作微微一顿。
脸上的喜色忽的冷下来,低头看着手中的这两封信,清润的眸子里满是寒意。
……既然这时有这两封信,就意味着上辈子也该有这两封信才对,可她并未在中秋后收到过信,接下去的那几年也没收到过任何一封信。
所以,那些信呢?
薛明月脑子“轰——”的一下炸开,心里很快浮现出一个名字,白真真。
她捏着信的手指慢慢攥紧,胸腔微微上下起伏着。
上辈子她被关在院子里禁闭不得外出,在府中仆从眼中便是失宠,他们为了讨好白真真,又或是得了她的吩咐也未可知,信自然是送不到她的手里。
倏而,薛明月松开手指,抚平信纸的痕迹。
外祖父的信中写的全是关切之语,问她嫁人后生活如何、可还安好,若是过得不好便可去信给他,他可托人敲打小侯爷之类的话。
薛明月眼尾泛红,眼前蒙上了一层雾气。
她紧咬着牙关才没让自己哭出来,原来、原来外祖父从来不曾恼了她,只是这些信件从来没落到她手上而已。
那他老人家牵涉进谋反之事又是否另有隐情?
白、真、真!
薛明月手背青筋鼓起,呼吸彻底乱了。
良久,才偏头眨了下眼,蒙在眼前的雾气这才逐渐散去。
另一封信是江华表哥写给她的,先是简单说他刚秋闱结束,又问候她中秋安康,并说外祖父有东西托他转交,约她中午去春风酒楼一聚。
薛明月浓密纤长的眼睫微微抖了两下。
半晌,她掀开眸子,冷静地吩咐:
“流云,去把我中午要与表哥在春风酒楼见面的消息透露给白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