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边还是两本游记,怎么还夹着本格格不入的医书?
薛明月抬眸狐疑地觑了谢琅一眼,他坦然地坐在任由她打量,看向她时狭长的凤眸微微弯起,唇角微翘:“怎么了?可是这书有何不妥?”
“没有。”
薛明月盯着他看了几息,摇了下头。
她收回视线,拿着这本医书认真地翻看起来。
上辈子她是在流放北疆途中才开始学医的,那时的谢琅下狱后遭了严酷刑罚落了满身的伤。还没来得及找大夫救治,就被催促着匆匆上路,看他多次徘徊在生死关头全是硬撑过去的,她这才咬牙学起了医。
这时的谢琅不可能知道她懂医,更别说投其所好了。
应该就是一个巧合。
薛明月很快便放下心来,她是半路出家,可手上这本医书却是图文并茂、深入简出,解答了许多她心中的困惑,她一不留心就看得入了神。
等马车停下后,乌夜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她才回过神来。
“侯爷、夫人,到了。”
薛明月合起书,掀开帘子朝外看了一眼。
只见巍峨的红漆宫门跟前停着一堆素白花绿的马车,身穿各色官服的大臣正和同僚们畅聊,他们的身边站着姿容风雅的夫人和儿女们。
定远侯府的马车刚一停下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这两日处在风口浪尖的可不就是定远侯府!
先是管家大摇大摆扭送恶仆送官,接着又是定远侯在金缕阁一掷千金为夫人买新衣,只为让她每天都有新衣换,如今整个雍畿城不论官僚还是百姓,茶余饭后谁不得说上两句。
薛明月正欲起身下车,就看见谢琅还坐在那儿闭目养神。
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柄将要出鞘的厉剑。
她愣了一下,淡声提醒道:“侯爷,我们已经到了。”
话才刚落下谢琅便睁开了眼,眼神清明。
嗓音里带了几分笑意:“不着急,如今宫门未开,我们这会下车去了也是要去应付宫门口那些老古板,你应该不想去和那些大臣的家眷说话吧?”
“看了这么久的书,先喝点茶润润嗓子。”
谢琅拎起茶案上的紫砂壶,从善如流的为她添了杯茶,动作间透着一股行云流水的好看。
薛明月默了片刻,看了眼对面穿着玄青色衣裳的小侯爷。
“……”她垂眸,端起重新盛满的茶杯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入口刚刚好,就着一旁的点心吃起来尤其管饱,笑起来道,“侯爷说的是,我们等宫门开了再下去。”
宫宴上的饭菜,吃起来主打的就是个荣幸。
外头的大臣们等了半天,也没见马车上的人下来,在心里嘀咕了几句就转头和身旁的同僚小声地交谈起来,不外乎是定远侯目中无人之类的。
没过多久,漆红宫门缓缓打开。
一众大臣们和随行赴宴的家眷们分别由内侍引领入宫。
薛明月没再赖在马车上,福身告辞:“侯爷,那我便先行一步了。”
“走吧,我送你过去。”
谢琅伸手稳稳地扶起她的手,理所当然的改扶为握,牵着她往前走去。
薛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