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汉闻言,方才收敛起目光中几欲喷薄而出的杀气,道:“他如果不是对你欲行不轨,那这身芭蕉叶又是怎么回事?”
燕阳愤愤道:“老子想穿什么衣服就穿什么衣服,关你鸟事!老子要是衣服被大鸟叼走了,你是不是以为这是借口?”
老汉闻言思忖。这大鸟叼走衣服的事情,在湖边经常发生,男子衣服被叼走了还好,随便找点什么东西遮挡住敏感部位就可以了,而一些趁着无人之际在湖里洗澡的女子,也有衣服被大鸟叼走的时候,看来这个年轻人不幸中招了。
这个年轻人之所以出言不逊,乃是他这个做长辈的理亏在先,差点冤枉了人家。伙子年轻气盛,自己作为有身份的循循长者,还是不跟他计较了吧!
想到这里,老汉招呼不远处一个厮过来,吩咐道:“去,找一套少爷的衣服,给这个年轻人换上,然后把他带到我的书房里去!”
罢,瞥一眼燕阳,而后扬长而去。
燕阳受了一肚子气,本待拒绝老汉的好意,却又经不住那套衣服的诱惑,只好默默地跟着厮去往前边的庭院——如果拒绝了老汉,那就只能设法去偷一套衣服穿上,既费事又落下不好的名声,还是接受老汉的好意更为划算。
不一会儿,厮拿来一套衣服,燕阳找个僻静之处换上。
这大户少爷的衣服光鲜亮丽,加之燕阳原本人才出众,打扮好了以后,燕阳比那翩翩公子更胜几分,看得厮直咂巴嘴。
厮一路带着燕阳往书房走,一头琢磨道:“姐一向立志找个样貌看得过、气质高雅的公子作配,眼前这个撞上门来的公子却不正好合适?这个公子若是果然做了我家姑爷,对他来是大的福分,对我来岂不是一个机缘?服侍得好,公子高兴,不定会撺掇老爷、太太、姐赏我个可意的美貌丫鬟过活!”
琢磨一番,心思敲定,于是对燕阳加倍殷勤起来,言谈举止之间无不透着谄媚之态。
来到书房门口,厮停下脚步,笑眯眯地示意燕阳进去。
燕阳稍稍迟疑,旋即迈步而入。
老汉听到动静,故意咳嗽一声,用目光示意燕阳:“坐吧!”
燕阳见老汉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也只好坐下。
老汉尽管有些倚老卖老,却也不怎么自大,先是自报家门,而后询问燕阳的来历,那场面就像一老一少两个人拉家常。
燕阳得悉这个老头姓顾,育有一子一女,儿子二十,女儿十八,正是芳龄。至于如何生计,顾老汉却未加以介绍,葫芦提带过了。
对于自己的来历,燕阳则胡乱编了一通,道是自幼父母双亡,一向游荡四方,宛如闲云野鹤,不知家乡何处,不思归途迷茫。
顾老汉听得有些狐疑,见燕阳话之际态度认真,只好权且相信,不时点头。
闲聊一阵,顾老汉命人摆下酒宴,款待燕阳,名义上是答谢燕阳对祯的帮助,而在觥筹交错之际,一家人却有意无意地时常提及燕阳和祯这两个青春男女的肌肤之亲,言谈话语之中透着两个年轻人不该做出这等逾矩之举的意思。
顾老汉假作大度,道:“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燕阳哥要搀扶祯回来,二人之间自是会产生肌肤接触,莫非还要隔空相帮不成?依照咱们这里的规矩,男女之间一旦有了肌肤之亲,便只能无奈婚配,以免玷污了先人、败坏了名声,可是今朝这件事——,唉!”
听到这里,燕阳方才明白,自己先前救助祯的举动,犯了男女授受不亲的大忌,若要祯不被人指着脊梁骨骂,二人最好是奉忌成婚。
偷偷观察祯的表情,却发现祯满面含羞,几乎抬不起头来。
又听老妇道:“老爷,这件事情,其实也有解决的办法,只是有点强人所难,一时半刻开不了口。”
一边,一边不停地瞥着燕阳。
老两口把话得这么明白,燕阳又不是傻子,哪还不清楚其中的意思。只是才进秘境便娶个媳妇,这种事着实出人意料,也绝然不在计划之中,该当如何接招,委实需要好好掂量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