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那獂起初怀着轻敌之心,打算率先出战建功,以便进一步提高自己在同僚中的威望,后来亲眼目睹燕阳先后拿下库家兄弟和鬼从修,哪还不清楚对方并非易与之辈,心中由不得开始打退堂鼓,早先的那股心气早就泄了。此刻见大魔主询问,一番思忖之后道:“两族交兵,比的不光是实力,还有气势。那贼强人摆出恁般强悍气势,我魔族断然不能输于他!”
语气虽然斩钉截铁,可是内容明显虚浮,答非所问。
纯正白鸟明白阿那獂这是在耍滑头,心中不由有些恼怒。平章大臣是大魔主最重要的幕僚,关键时刻耍滑头,实际上就是不负责任。
“嗯,你这么很有道理!”纯正白鸟压住心中恼怒,故作平和,“要打压贼人气势,须得本主麾下最为得力之人。阿那獂,你去对付一下那个强贼如何?”
大魔主作为最高统治者,权势顶,容不得哪怕是最高幕僚耍滑头,谁敢在他面前耍滑头,那就不免要吃点苦头。
既然大魔主点了将,阿那獂哪还有什么推脱的余地,只好硬着头皮道:“臣愿往!不过,大魔主鉴谅,那强贼阴谋诡计甚多,连库家兄弟都吃了亏,臣此番前去,须得有人从旁伺察,省得上了那强贼的当。”
纯正白鸟闻言,不由暗中嗤笑。什么阴谋诡计,明明是让人家吓怕了嘛!二人对面拼杀,比的纯是实力,有什么阴谋诡计可耍?
转念一想,却又不得不认为阿那獂的话有道理。那强贼先前能够以一敌二,生生擒捉了库家兄弟,实力着实强悍,单是阿那獂一个人未必能把人家怎么样,被人家生擒了也不定。由此看来,派两个人前去敌对也算正常,阿那獂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嗯,言之有理!”纯正白鸟颔首,“贼人惯会使诈,我方万不可轻易着了他的道。就让狐利缇随你去好了。”
那狐利缇乃是一众霹雳魔主之中最善于使用幻影术的,他所豢养的一干魔兽具有极强的攻击力,同阶武者往往招架不住。纯正白鸟派他与阿那獂一同前去抵敌燕阳,正是考虑到他有恁般能耐。二人出马,定能将对面的强贼拿下。如若不然,魔族方面的士气必定受到更大的挫伤。
狐利缇因为身怀幻影术绝技,时常自恃其能,在人前吹嘘,并对大魔主不向道族总坛主动进击颇有微词,什么只要他狐利缇出马,甭那些草包污脓的辅助道主,便是道主闲山鹤都未必是其对手。
大魔主纯正白鸟对狐利缇的这些放肆言论知之甚悉,表面上却假装不知道。他想,狐利缇这个家伙虽然好为大言,但是实际上却有些真功夫,那些看似对大魔主不恭的言论,实则也是急于寻机展示自己功夫的心态的表露,并不是真的有什么不轨企图。因为此故,纯正白鸟一向并未跟狐利缇计较。
此际道族武者杀上门来,纯正白鸟在连折三将的情况下,先是点了阿那獂的将,继而想起狐利缇平日的言论,便要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
其他霹雳魔主见大魔主点了阿那獂和狐利缇,心态稍稍有些复杂。从魔道相争的大局上,他们自然希望两个霹雳魔主能够一举击杀那个强悍且嚣张的道族强人,挫挫敌方的锐气。而从个人感情方面,一众霹雳魔主反倒希望狐利缇被对手轻松击败,让他从此改了那令人厌烦的自我吹嘘的毛病。
是以霹雳魔主们对阿那獂和狐利缇的加油助威之中,多少夹杂着一些戏谑的坏笑。
阿那獂能够混到平章大臣的位置,自然是个人精,岂会看不出众饶意思?而作为人精,他早已习惯了看破而不破,不过一笑置之而已。
狐利缇得大魔主信任,一时高兴,兼且平日洋洋自得惯了,因此对大家的嘲讽之意全然不察,只是忙着向大魔主表忠心:“臣万分感谢大魔主赐以施展能耐的机会,定当不负大魔主期望,将那强贼手到擒来!”
纯正白鸟见状,只好嘉勉几句。
阿那獂不耐烦道:“狐利缇,少这么婆婆妈妈的吧,大魔主需要的不是你那发自内心的感激,而是实实在在的行动。等到真的拿下了强贼,你再回来好好感激不迟!”
此番出战,乃是以他阿那獂为主、狐利缇为辅,要表忠心也是他阿那獂来表,轮不到狐利缇,而今狐利缇喧宾夺主,阿那獂自然心生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