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擒的王府下人们说,他从南港回来后去了皇宫,去”他停顿了一息,毕竟这也是秦泽未曾料想到的事。
金建德之死,固然是真的,但总不会无故暴毙,因而之后秦泽干脆又让士兵们去审问了那些王府下人们,本来是不需要多此一举,正是因为顾虑到金长歌的缘故,秦泽才觉得有必要问个清楚。
她的家人固然罪孽滔天,但终归要给少女一个明确的结果。
而后来得知金建德所做的事后,秦泽确实有些出乎意料,他没想到一直以来都被当做“交易品”而对待的金长歌,在那个黑暗的家中,却还有这样一个哥哥在护着她。
不过既然有,那就没有隐瞒金建德之事的必要,少女理应该知道一切。
停顿了一息后,秦泽这才接着说道:“他们说,金建德是为你前去向金风鸾求情,后来回到府中已是身受重伤。”
“没”
他正要继续说下去,却看到少女摇着脑袋,已是连连往后退去。
秦泽以为她是不相信自己说的话,但这也情有可原,他叹了口气:“是真的。”
“那些下人们说,回来后没两天,他就病故了。”
“我句句属实。”
少女已经退到了墙壁,她仍然低着头,但却低声呜咽了起来:
“我知道你没有骗我。”
“他是这样的人。”
“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几乎连不到一起,但少女却还在自顾自地说着。
“他那晚来救我,我就知道他已经想好了,即便救下了我,他也没办法承受后果可他还要这么做。”
说到这,金长歌贴着墙壁蹲下,双手无助的抱着头,声音已经彻底化作哭腔。
“他非要这么做,他非要这么做”
金建德是个罪人,甚至是罪大恶极,当初他统率千机营做了很多恶事,他理应以死谢罪,但当死讯传来,金长歌依旧没办法遏制心中的悲痛。
尤其是当得知他的死是为了给自己求情,那么,这份悲痛毫无疑问已是如山岳般沉重。
少女已经濒临崩溃。
秦泽沉默的走上前去,而后蹲下身。
接着他伸出双手,将少女搂入怀中。
他确实没有安慰女孩的经验,而现在他更不知道该说出怎样的话才能安慰这一无所有的少女。
而此时,怀中的少女终于是抬起了脸,苍白的脸已经失去了所有血色,而那眼眶中积蓄的泪水在不断晃动,似乎下一瞬就要决堤而出。
看着这张情凄意切的脸,秦泽心被猛地揪紧,但任何劝慰的言语于此时都不再具有份量。
“哭吧,好好哭一场”他只能这样说,同时将少女搂得更紧,尽管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或许也只是想替她感受与分担些许吧。
而回应他的是少女那伸出的双手,她紧紧搂住秦泽。
“他是真心对我好的人。”
“他是我最好的哥哥。”
少女的眼泪终于是如泉涌般倾泻而出,她哭喊着说出心底最深的话,发泄着积蓄在心的无助,难过,伤心。
不论他做了那些事,他是一个怎样的人,但终究,他是这世上待自己最好,最亲的哥哥。
清幽的月色下,僻静的夜晚中,少女悲声大哭,泣不可仰。
“我知道。”
秦泽怜惜地将她的脸搂入怀中,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