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似在喃喃自语,肖一鸣无意识地低唤了一声。
他没有等来回答,尽管他已经知道了结果。
于是他扬起脸,目光无神的望向了夜空,夜风轻柔,吹得竹叶簌簌作响,肖一鸣静立在地,像是化作了石雕。
吼叫声却于此刻由远及近的传来,是赶来的蛮兵,他们披甲戴胄,一蜂窝冲来。
肖一鸣仿佛看不见也听不见,依旧站着一动不动。
直到一支弓箭朝着他射来!
“噗”的一声,弓箭射入胸膛,肖一鸣身体一抖,往后退了一步。
“簌簌簌!”
两枝,三枝,四枝,越来越多的弓箭射来,它们全部射入肖一鸣身体,于是他在无数利箭的冲击下,不受控制的往后退去。
直到——
——
“噗通”一声。
多年前的某个夏日午后,庆王头戴一顶草帽,坐在某座开满荷花的池边,随着手腕一抖,鱼线在半空划出个弧形,鱼饵精准打入那一片荷叶空隙中。
水面顿时荡起一层涟漪,庆王俊朗的面容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看着那鹅毛鱼漂说:
“怎么,连你也关心今后的储君一事?”
陪候在旁的肖一鸣闻言低垂了眼帘,低声道:“听到些大臣说殿下似乎无意继承皇位.....”
他停顿了一息,接着说:“我.....实在有些疑惑。”
“以殿下的能力,继承皇位可谓是板上钉钉之事,何况陛下也有意让您当储君。”
话音落下,庆王扭过脸看向了他,笑道:
“他要我当我就当啊?”
看着满不在乎的庆王,肖一鸣愣住了,庆王又扭过头去看着鱼漂,笑道:
“当那劳什子皇帝有什么好的,你没见陛下整日都是愁眉苦脸的,前天夜里批了一晚上奏折,次日还得开朝会,要是朝会落下了,那张励又得说个没完,昨日下了朝会,陛下脸都发青了。”
“你是不是以为他是被一些琐事烦的?”他扭头看向肖一鸣。
肖一鸣不知该怎么回答,但庆王却大笑了起来:“一下朝会,就急着要恭桶呢,哈哈。”
肖一鸣绷住了脸。
庆王接着道:
“可见得这当皇帝也不是什么好差事,这么大的担子压在身上,一般人可真受不了啊。”
“他头发都已经全白了。”庆王收敛笑容,提杆收回了线,鱼饵却已经被吃了。
肖一鸣递上当即从饵罐中取出蚯蚓,接过鱼钩挂了上去,口中却说道:
“陛下对您期望很大,听闻陛下当初给您改名就是为了.....”
话未说完,庆王摇了摇头:“当不了就是当不了。”
“一想到以后要和他那样,我浑身都不舒坦,我当个王爷就行了,当了皇帝,怕是连钓鱼的时间都没了,当个闲王爷岂不更是自在。”
肖一鸣松开鱼钩,庆王一甩鱼竿,将鱼钩再度抛入水中。
“也是。”肖一鸣淡淡应了一声,搓了搓手指间的泥土,他安静的站在一旁,不再多言。
庆王却扭过头上下打量着他,肖一鸣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以为自已说错了话,正踌躇着要不要开口,却见庆王放下鱼竿,摸着下巴笑道:
“你现在也有本事了,怎么样?跟在我后头是不是觉得委屈了?”
“没有的事,殿下。”肖一鸣急忙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