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叶堂。
白露梗着脖子张望着,瞧见宁秀锦的身影,立刻迎了上去。
“夫人,宁家来人了,让您明日回家一趟,说有要紧事商量。”
宁秀锦皱了皱眉,不悦道,“就说府里近日有喜事,抽不开身,过些日子在回。”
婆家是虎狼窝,娘家也不是省油的灯,让她回去,无非是想找她公爹为她弟弟打通人际关系,让他在官场更加亨通罢了。
不可否认,她弟弟处事圆滑,懂得人情世故。
上一世,踩着伯爵府的门槛,她弟弟十年便登阁拜相,位极人臣。
当她病入膏肓,央求弟弟救命,她的好弟弟言道,人固有一死,何惧!
此话,加速了她死亡。
本来还忌惮的顾家人,更加肆无忌惮凌虐她。
“我去回话。”白露瞧着她惨白的小脸,心疼不已,“谷雨,赶紧搀扶夫人去休息。”
翌日清晨,外面嘈杂争吵声,惹得宁秀锦眉头紧皱。
睡觉都睡不安生。
她嘟囔着,翻过身继续睡,就是天塌了,也和她无关。
何妈妈尖锐的声音传来。
“谷雨姑娘,你还是快些将少夫人叫醒,给我拿了银钱,我好回去给老夫人回话,老夫人的脾气你们是知道的,素来不喜等人,你们这是要让我老婆子挨骂。”
“这一百两银子也是月月都给老夫人的表外甥女夫妇送去,何苦今日这般扭捏。”
说着话,何妈妈欲上前推门,谷雨死死拦住。
“前些日子夫人操持家事累着了,昨日夫人专门叮嘱,今日不要扰她清梦,妈妈不要让我们难做。”
谷雨不屑道,“不过是个远方表亲,哪里有夫人重要,接济的银钱早一天,晚一天,有何当紧,”
一番话说得何妈妈哑口无言。
表外甥女夫妇?!
宁秀锦猛然睁开双眼,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上一世,她曾多次问过顾老夫人,到底是哪里的亲戚,竟然吃喝用度如此之大。
每次顾老夫人都随意找借口含糊过去,如今细细想来,那银钱定是给湖枫巷那对狗男女送去的。
她的一生何其可笑,这伯爵府里的人还真当她是泥捏的。
“谷雨,扶我起来。”
在谷雨的搀扶下,宁秀锦来到门口。
“问夫人安。”何妈妈无奈道,“不是我想打扰夫人,实在是老夫人催得紧,我也不得已。”
宁秀锦沉声道,“何妈妈真是好大面,不知道的还以为何妈妈才是这菊叶堂的主子,是这伯爵府的当家主母。”
“夫人此话何意?”何妈妈面露不悦,“老奴也是奉老夫人命令来办事,夫人这般为难,老奴实在没办法和老夫人交代。”
“若夫人有不满之处,大可告知老奴,老夫人心疼您,定不会让夫人为难。”
宁秀锦眉头紧皱,训斥道,“放肆,何妈妈的规矩真真是学得极好,仗着是老夫人身边的人,竟然托大拿乔,不尊主母。”
“来人,杖责二十棍。”
闻言,何妈妈忙收起得意笑容,着急开口,“夫人这是要冤死我,您不想给银钱大可寻老太太说明,何苦为难我一个做奴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