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柔声安抚道,“就算今日老太太不说,明日我也要寻个由头,卸去管家权。”
“夫人不管家也好,那些污糟事就让她们去做,您也能趁机歇歇。”
谷雨心疼她,嫁入府中五年,兢兢业业管家五年,好处没落多少,骂声却不少。
菊叶堂。
白露梗着脖子张望着,瞧见宁秀锦的身影,立刻迎了上去。
“夫人,宁家来人了,让您明日回家一趟,说有要紧事商量。”
宁秀锦皱了皱眉,不悦道,“就说府里近日有喜事,抽不开身,过些日子在回。”
婆家是虎狼窝,娘家也不是省油的灯,让她回去,无非是想找她公爹为她弟弟打通人际关系,让他在官场更加亨通罢了。
不可否认,她弟弟处事圆滑,懂得人情世故。
上一世,踩着伯爵府的门槛,她弟弟十年便登阁拜相,位极人臣。
当她病入膏肓,央求弟弟救命,她的好弟弟言道,人固有一死,何惧!
此话,加速了她死亡。
本来还忌惮的顾家人,更加肆无忌惮凌虐她。
“我去回话。”白露瞧着她惨白的小脸,心疼不已,“谷雨,赶紧搀扶夫人去休息。”
翌日清晨,外面嘈杂争吵声,惹得宁秀锦眉头紧皱。
睡觉都睡不安生。
她嘟囔着,翻过身继续睡,就是天塌了,也和她无关。
何妈妈尖锐的声音传来。
“谷雨姑娘,你还是快些将少夫人叫醒,给我拿了银钱,我好回去给老夫人回话,老夫人的脾气你们是知道的,素来不喜等人,你们这是要让我老婆子挨骂。”
“这一百两银子也是月月都给老夫人的表外甥女夫妇送去,何苦今日这般扭捏。”
说着话,何妈妈欲上前推门,谷雨死死拦住。
“前些日子夫人操持家事累着了,昨日夫人专门叮嘱,今日不要扰她清梦,妈妈不要让我们难做。”
谷雨不屑道,“不过是个远方表亲,哪里有夫人重要,接济的银钱早一天,晚一天,有何当紧,”
一番话说得何妈妈哑口无言。
表外甥女夫妇?!
宁秀锦猛然睁开双眼,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谷雨,让何妈妈进来。”
屋内的声音传来,何妈妈得意看了眼谷雨,昂首挺胸推门而入。
“问夫人安。”何妈妈无奈道,“不是我想打扰夫人,实在是老夫人催得紧,我也不得已。”
“何妈妈辛苦了,谷雨心直口快,说到底还是疼爱我,还望何妈妈别往心里去。”
宁秀锦递了个眼神给谷雨,谷雨从悭囊中抓起一把金瓜子,觉得多了,又放回去一些,来到何妈妈面前。
“妈妈别和我一般见识,这是夫人一点小心意,权当请您吃酒了。”
何妈妈笑得合不拢嘴,“夫人这般客气,真真是让老奴受不起。”
嘴上虽这么说,可身体很诚实。
她接过金瓜子,就贴身放了起来。
“哎呀,我这头疼得紧,烦请何妈妈同祖母说一声,待我身体好些,亲自把银钱送到福安堂。”
说罢,宁秀锦轻咳两声,虚弱的靠在凭几上,宛如病秧子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