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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马鸣风萧萧,少年正扬刀 第四百八十五章 功亏一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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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月黑风高,苍穹无星。

起伏连绵的天麒崇山,在黑夜之中静默着。

其实时间已然到了五更天,离着黎明的到来也没有多少时辰了。

或许山深,今夜似乎比往常漫长了许多。直到现在,夜色依然如墨。

一支一千人马的精锐轻骑兵,趁着浓重的夜色,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麒尾巢前。

离着麒尾巢的天然石寨关卡,不过十数丈的距离。

但见有一员白袍少年将军,轻轻地挥了挥手。

整个一千人的队伍,彷如浑然天成的一体,在他挥手的刹那,皆甩蹬离鞍,齐齐地蹲伏在一片半人多深的野草之内。

无声无息,仿佛他们天生无论做什么,都没有任何声响。

借着凄朦的月色,恍恍惚惚的可以看到,马口皆衔枚,人口皆衔草。

周遭除了呜咽的山风拂过他们坚毅的面庞,谁都不曾发觉。

白袍少年将军林不浪一拉身旁黑塔大汉黄奎甲,声音极低道:“麒尾巢石关石寨,扼守咽喉,若要强攻,必然吃力,伤亡不在少数,况骑兵本就不擅于攻城战,奎甲大哥在此压住阵脚,待不浪前去诈开关寨门,但等门开,奎甲大哥不要犹豫,率全部憾天卫直冲向前,要以最快的速度夺取关寨门,然后关门打狗,那些麒尾巢中敌人,一个也跑不了!”

黄奎甲却使劲摇头,面现不满神色。

他倒不是对林不浪所讲的有些怀疑,经天麒山一战,黄奎甲已然对他十分钦佩了。

“不妥不妥,之前便是不浪老弟当先冲锋,经过一战,又急行军到此,不浪老弟想来累极了,这次就让俺前去使诈便好,俺总不能什么力都不出,跟在老弟后头吧!”黄奎甲闷声闷气地低声道。

林不浪摇头笑道:“哥哥心疼我,我是知道的。可是哥哥大名,那些敌人轰雷贯耳,哥哥相貌那些敌人更是熟记于心啊,你若去了,莫说诈不开大门,怕是立刻引起敌人警觉,打草惊蛇了......”

黄奎甲一怔,低头不语。

“小弟就不同,小弟新到丞相营中,渤海军中无人识得,我又有那令牌,他们无论如何也识破不了的......哥哥若真心疼小弟,待小弟成事之时,挥军猛攻,多宰几个敌人就是!”林不浪低声道。

黄奎甲在心里吧嗒吧嗒滋味,觉着林不浪的话没有毛病,这才点了点头道:“兄弟,万事小心啊!”

林不浪胸有成竹地一笑道:“自然无妨!”

说罢,林不浪翻身上马,提了长枪,一催胯下战马,朝着黄奎甲一抱拳道:“哥哥,咱们寨关门下再会!”

一道白影,如星似火,在荒草之中冲出一条道路,向麒尾巢寨关石门处疾驰而去。

黄奎甲看着远去的林不浪,心中赞叹无比,低声自语道:“俺这兄弟,真是少年了的!以后定要多亲多近才是!”

且说林不浪催马如火,战马四蹄蹚帆,眨眼之间已然冲至寨关石门之下。

事先林不浪已然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这麒尾巢可是沈济舟屯粮地之地,战略意义自然不言而喻,定然有精兵把守,自己恐怕稍微近些,就会被石关上的守卫发现并警告。

他已然想好了一套说辞,但等敌兵盘问。

通常还有五丈左右,城上守卫便会示警,并告知再若向前,必然放箭了,可是今次却是极为反常,林不浪一路策马,眼看离着麒尾巢寨关石门不足三丈了,那寨关上却没有丝毫的风吹草动。

莫说放箭示警,便是连个守卫的影子都没有,城门寨关上一片漆黑,连个灯火都难以寻找。

这是怎么回事?莫非他们事先有了防备?故意如此,用来迷惑我?

林不浪放慢马速,胡乱猜测着。

便在此时,寨门关口之上,隐隐有灯火晃动,林不浪仰头看去,看得半真。

四五名守卫士兵懒洋洋地出现在寨门上的垛口之处,中间那员守卫手中举了一支火把,朝着关下林不浪的方向胡乱的挥动了几下,似乎是看清了林不浪的身影。

“寨门之下是何人?速速后退!如若不然......开弓放箭了!”那守卫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只是后半句开弓放箭,声音蓦地小了很多,不知为何,听在林不浪的耳中,似乎说得颇为心虚。

其实那守卫的确心虚,因为根本开不了弓,也放不了箭。

今夜丁将军高乐,将几个副将全都喝趴下了,仍不尽兴,又把巡夜值守的士卒都拉过去陪着吃酒。

关寨守卫也有很多未曾幸免。

留在这里的守卫自然心中不平衡,为啥都是守卫,他们就能吃酒吃肉,我们就只能留在关寨上吃西北风啊。

去特么的,老子回营中睡大觉去,守关寨?爱谁谁!

当然,也真就不能爱谁谁,管事的还是找了二十个平素看不惯的大怨种,交待了几句,方扬长而去。

夜越深,越容易犯困。

这一点,后世诸位更是深有体会,网咖包宿的经历,想必不少人有过,一夜都是精神小伙儿,上半夜下个副本,撸几把峡谷双排,下半夜一个人偷偷搞几部两个人演的电影动作片陶冶下情操,悠然自得。

可越是到了天似亮似不亮的五点来钟,困意袭来,一个个萎顿不振,各个狗熊......

笑什么笑,说的就是在座的各位。

这不,二十个守卫,睡去了十五个,剩的五个各个如熬鹰一般,眼睛赤红,昏昏沉沉。

要不是林不浪马蹄声音急促,这五位估计都察觉不了。

人走的走,睡得睡,买醉的买醉,开个鬼子六的弓,放个鬼子六的箭......

虽然放不放箭的另说,但是这话还是得摆到这里。

林不浪赶紧勒马,在关下一抱拳,淡笑朗声道:“各位兄弟辛苦了,我奉大将军所差,前来督军,烦请各位行个方便,放我过去!”

那五个守卫闻言,这才多少有了些许精神,又听林不浪说自己是督军,那可得罪不了,督军督什么,军容军纪,万一这位真的是督军,让他看到咱们这熊样,那不得军棍伺候啊。

这五位怨种尽量地让自己看起来有精神,那举着火把的守卫更是清了清嗓子喊道:“你说你是督军,可有凭证?”

林不浪不慌不忙掏出怀中令牌,举过头顶朗声道:“此乃大将军亲授令牌,你们可查验清楚!”

那五个守卫向前探了探身子,拿着火把照了半晌,方才确定的确是大将军的令牌,这才朗声道:“原是督军大人亲至,可是丁缪将军有规矩,无论是谁,只要夤夜前来,若开寨关大门,需要禀报他知晓,还请督军大人稍待,我这就前去禀报!”

林不浪点头道:“应该应该!”

片刻,石门微微开了一条缝,一个守卫小心翼翼地探头探脑了几次,这才侧身走了出来。

林不浪强忍着杀人夺门的冲动,策马与他打了个照面。

守卫要了林不浪的令牌,说是要呈给丁缪,让他少待,这才转身去了。

没有办法,林不浪只得坐在马上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