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承坚的意思,是要给顾念之宽限几天,不让她马上做手术了。
顾念之暗暗松了一口气,她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一席话就说服何承坚了。
但她马上又想到,恐怕何承坚他们这些高层早已打算要对秦家的这项医术动手了,但一直师出无名,直到她刚才提出了一个很好的切入点,所以才迅速把握机会,这么快被“说服”,其实就是利用她做了个幌子。
反正她的目的也达到了,做幌子就做幌子吧,这天下就没有白吃的午餐。
顾念之眼珠一转,朝何承坚笑得甜甜的,“何上将英明!我想您一定早就在考虑这个问题,我不过是抛砖引玉,相信何上将一定有更好的法子让科学技术为人民服务,而不是作为少数人谋取特权的手段。”
何承坚勾起唇角,明白顾念之的意思,轻轻刮了一下顾念之的鼻子,“……就你机灵。”
他做得自然而然,好像顾念之就是在他身边长大的小辈,横亘在他们中间的七年时光已经不复存在,他们一天也没有分开过。
温守忆在旁边已经笑不出来了。
她在何家七年,还不如顾念之短短一个小时。
就这么短短的一个小时,她已经成功地让何上将另眼相看,甚至熟稔起来。
天知道她要得到何上将一个赞赏的眼神要付出多少努力!
温守忆深深觉得不平衡。
她扶着秦瑶光的胳膊站在一旁,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秦瑶光抿紧了唇,看也不看顾念之,只是盯着何承坚,说:“何大哥,我有话要对你说。”
何承坚有些为难,“我马上要跟龙议长和谢首相他们开会。”
他看了看手表,“等我开会回来再说。”
开什么会?
当然是讨论要把这项技术收归国有的会。
秦瑶光淡定地点了点头,眼角的余光瞥了顾念之一眼,在心里冷哼一声,觉得她笑起来的样子跟她父亲一样讨厌。
顾念之见秦瑶光斜睨过来,朝她微微一笑,伸手比了个ok的手势。
秦瑶光:“……”
就在何承坚要离开她房间的时候,顾念之又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忙小跑着来到何承坚身后,两手交握举在面前,可怜兮兮地说:“何上将,您能不能把秦致宁派给我做保镖?我一个人在这里好害怕……”
温守忆听了,在心里几乎翻了三百六十个白眼。
顾念之还会怕?
明明是别人怕她啊!
装什么柔弱!
一个人抵得上千军万马好吧?!
她知不知道,刚才她一个人几乎手撕整个秦氏家族,吊爆了好吧!
何承坚也有些不解,“你在我家里,不会有危险。”
“不是怕别的。”顾念之索性摊开了说,“我是担心有人在我房间里安装不恰当的监控设备。不然我怎么不敢换衣服,也不敢洗澡洗头?”
“这不可能。”何承坚不以为然,“你想多了。你住的房间本来就是你的,监控在走廊上,不在房间里。”
顾念之挑了挑眉,“我不敢大意。曾经温小姐有给我房间安装监控的前科,所以我不放心,一定要找我信得过的人亲自检查一遍才好。”
温守忆没想到顾念之把火烧到她头上了,顿时大怒:“……你胡说!我什么时候给你房间安装监控了?!你在霍少那边,我哪有那么厉害给你装监控?!”
顾念之嗤了一声,“温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你在美国我的公寓里安装的监控,还是小泽哥帮助找出来的呢,要不要我们去对质啊?”
温守忆涨红了脸。
她都忘了这茬了。
这都多久以前的事了,顾念之居然还记得清清楚楚……
她尴尬地垂下头,眼底闪过一丝阴霾。
何承坚看了看顾念之,又看了看温守忆,最后点点头,“我让人给小秦打电话,叫他来陪你几天。”
说完还抚了抚她的头发,然后很快缩回手,若无其事地说,“你是该好好休息几天,头发该洗了……”
顾念之嘻嘻一笑,“托您的福,这几天忙着逃命,没时间洗头发。”
何承坚又笑了:“……调皮。”
温守忆在旁边看得眼睛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她这七年看见何承坚笑的次数,还没有今天这一个小时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