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之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拿开手机看了一会儿手机上的电话号码,才凑到耳边疑惑地问:“……你要用比较粗的针管抽什么?”
“……秦瑶光的面部皮下组织。”顾念之也纳闷了,她的口语已经含糊到别人听不清了吗?
何之初扯了扯嘴角,“你还想证明她整容?”
“她就是整容了。”顾念之咬牙切齿地说,“我可不认她是我妈!”
其实要验证这一点很容易,直接做亲子鉴定就可以了。
但是何之初也知道,顾念之的dna是不能随便拿出去让人验的。
秦瑶光明显也是仗着这一点,才死不承认自己整过容,当然,更不承认自己不是顾念之的亲妈。
眼看这条线要走入自我循环的死胡同,何之初又听见顾念之想要秦瑶光的面部皮下组织……
他自动理解为顾念之不甘心,还想用别的手段证明秦瑶光整过容。
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秦瑶光已经被军部关押,何之初的心腹手下看管,他亲自过去帮她抽一管得了。
何之初对着手机“嗯”了一声,“知道了,你什么时候要?”
顾念之没想到何之初这么好说话,心里异常感激,忙说:“谢谢何少!你一定要确保是从秦瑶光的脸上抽的哦!”
“我亲自去抽,行了吧?”何之初潋滟的桃花眼里闪着笑意,清冷的面容像是融化的冰山。
何承坚见何之初心情好了,他的心情也跟着好了,笑着问:“……是念之?”
问完马上又说:“没想到你们解除婚约了,却比以前的关系更好了。”
何之初用手抵在唇边轻轻咳嗽一声,不想提顾念之,继续说:“……庭审的过程您已经看过视频了,您觉得秦家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承坚的脸色冷了下来,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扔到何之初面前。
那文件袋上盖着一个章,凡是见过这个章的,都知道这是属于“绝密”文件范畴,过海关的时候有特殊豁免权,海关都无权查验。
何之初诧异地接过文件袋,并没有打开,先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秦家几十年前的发家史!”何承坚用手拍着桌子,“当年你妈妈只调查了你外公外婆出车祸的事,也不让我插手,不然的话,秦家怎么能嚣张到今天!”
事实上,何承坚从上一次旁听,发现温守忆的身世有问题之后,就开始派人去查秦家了。
何之初心里一紧,“您查出什么了?”
“……就是因为什么都没查到!我才觉得肯定有问题!”
生性多疑的何承坚这辈子就没相信过几个人,但是他的妻子秦素问是少数几个他信任的人之一。
所以当年秦素问调查自己父母车祸的事走入死胡同之后,她也就收手了,并且对何承坚说“没有问题”。
自己最信任的妻子,也是法律界的大拿,对她自己父母的死亡说了“没有问题”,何承坚有什么理由不信呢?
但是现在他起了疑心,自己派人再去查了一遍,才明白妻子当年说“没有问题”,是什么意思。
“……秦家哪里是没有问题?!明明是没有证据而已!”何承坚恨恨地又捶了一下书桌,“你妈妈就是太相信‘正当手段’了。当年要是跟我说一声,秦家那些人随便抓一个过来拷问,我让他说太阳从西边升起,他不敢说从东边升!”
何之初:“……”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爸,就是因为您这样,妈才说‘没有问题’。——您要尊重妈的职业素养。作为律师,她不能知法犯法。”
何之初打开文件夹,看了何承坚派人去z城秦家发迹的地方调查的结果。
他也看见了陈阿婆说的那些话,还有别的人的证词。
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他叹了口气,“确实没有证据。”
“对,是没有证据,但绝对不是没有问题!”何承坚两道浓眉拧在一起,“怎么会这么巧?你外公外婆刚卖了地,回到c城就出了车祸。你妈当时被你外公外婆紧紧护着,还烧成重伤……”
何之初将文件袋封了起来,沉吟道:“但是当时合同都签了,地也过户了,秦霸业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也觉得他们没有这个必要。就算当时的车祸有问题,跟秦霸业的关系应该并不大。”
又不是秦会昌夫妇死了,他们就能不付钱了……
当时钱都已经存在秦会昌的银行账号里,后来由秦素问全部继承了。
怪只怪c城孤儿院的院长贪心太重,连孤儿父母的遗产都要贪。
“那个院长被判入狱十年,后来在监狱里只过了五年就用塑料袋把自己闷死了。”何之初将文件袋推回给何承坚,声音很是淡漠,“爸,您调查过这个院长的情况吗?”
那个孤儿院院长在监狱里自尽的时候,何承坚还不认识秦素问,甚至连秦瑶光都不认识。
何承坚将文件袋放到密码保险柜里锁起来,一边说:“我后来调查过。这个贪污的孤儿院院长在监狱被故意跟一些重刑犯关在一起。你知道的,这种人穷凶极恶,什么事都做,关在一起就跟养蛊一样。——能在他们手下过了五年才自尽,这院长也够能忍的。”
一般的罪犯如果不是这种穷凶极恶的重刑死囚,跟这些人在一起过不了半年就要寻死了。
那真不是人过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