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之做了这个决定之后,目光渐渐柔和下来,心里好受了些,她要赶紧养伤,让自己完全好起来,才能去找那个女人的麻烦。
现在嘛……
她看了看还在傻笑的路近,轻声问:“爸爸,你还记得多少有关我小时候的事?”
路近笑得合不拢嘴,沉浸在回忆里:“我都记得。你生下来哭第一声,吃第一口配方奶,换第一块尿不湿……”
顾念之额前出现三根黑线,连忙制止他:“打住!打住!不用说这么详细……”
她嘟哝着:“……我不要面子啊?”
“可是我都记得啊?”路近两手合拢在胸前,一副虔诚的样子,“你每天生长的速度,身高、头围、体重、智商,我都有记录。你一直是一个非常健康的宝宝,各种指标都远超同龄人,特别是体重。”
顾念之:“……”
我谢谢您呐!
并不想知道自己小时候体重爆表。
“好了,好了,我信。”顾念之撇了撇嘴,“有些记忆你可以忘了,如我小时候的体重啥的,无关紧要的东西用不着在大脑里占据一席之地。”
“不占多少地儿……”路近纳闷了,只是几个数据而已,能占多少地儿啊?
但是看女儿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他果断点头,“好,都听你的!我全都忘了,我不记得念之小时候的体重了。”
顾念之:“……”
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眼珠转了转,伸手往路近脸摸了一下,说:“爸爸,你为什么是这个样子?是易容了吗?”
路近微微一怔,“为什么这么问?”
“我见过那边的顾祥的照片,按理说,你应该跟他长得一模一样才对。”
那边的顾祥可是风度翩翩,儒雅俊逸。
再看看路近这张其貌不扬的脸,顾念之不承认是她的“颜控”发作了。
路近摸了摸自己的脸,“这张脸不好吗?普普通通,走到人堆里没人认出来了。”
“可是您又不是要做间谍,干嘛要那么普普通通?”顾念之不解,“给我看看您原来的样子好吗?”
路近握着顾念之的手,放到自己脸侧,说:“念之,这是我现在的样子。我没有易容,我整容了。”
顾念之:“……”
路近高兴之余,想起一件事,又叮嘱顾念之:“以后不用在外人面前叫我爸爸,我不会恢复顾祥这个名字。”
“为什么要整容?为什么不恢复原来的名字?是因为被通缉吗?”顾念之恍然明白过来,“您身的案子,方便的话能不能跟我说一说呢?反正我现在养伤,没有别的事做,闲来无事翻翻案也是可以的。”
路近:“……”
突然觉得女儿好厉害!
他炯炯有神地看着顾念之,两眼几乎放出光来。
也不会找借口糊弄顾念之,他喃喃地说:“被通缉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原因,是我在大火里烧坏了脸……”
顾念之马想到十二岁那一年的车祸大火,顿时鼻子都酸了。
虽然这个男人将她生出来的初衷并不光明正大,但他很多光明正大生下孩子的男人都做得好多了。
这一瞬间,顾念之完全原谅了她的父亲。
“您怎么这么傻?为什么不直接跟我一起过去呢?”顾念之握住了路近的手,眷恋地放在自己的脸,“如果我们一起过去……”
“我也想啊。”路近很诚实地点头,“可是没那么多能量。我们那时候储备的能量,只够送一个人过去。”
顾念之:“……”
……
此时此刻,苏联驻华夏帝国c城总领事馆外的路灯下面,站着一位风姿卓绝,眉目如画的男子。
他穿着苏联呢制军装外套,半垂着头,头低低地压着一顶苏式宽檐军帽。
谁也不知道,他的耳朵里有两个蓝牙耳麦,正在接听他安放在顾念之所住顶层公寓里的窃听器。
他在那个房间里只待了很短的时间,但足够让他在顾念之的枕头底下,还有她的衣角边摁两个微型窃听器。
他的表情冷峻,寒气四溢,一些看他长得帅,想过来搭讪的女子还没走到跟前,被他散发的气场吓跑了。
“彼得先生,很晚了,您要回去休息吗?”一个领事馆的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走过来,请他进去。
这男子正是那位远东王牌彼得,华名霍绍恒。
他低垂着眼睫,淡淡地用俄语应了一声,转身走进领事馆大门。
……
何之初离开顾念之所住的顶层公寓,先回到自己在c城的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