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之整个人都是懵的。
苏联？
这个国家不是数十年前解体了吗？
她还记得，那是历史著名的“苏东剧变”。
几乎是一夜之间，一个庞大的国家轰然倒塌在历史的尘埃。
后来的俄国虽然继承了苏联的大部分遗产，但也只是遗产而已。
巨无霸一样的苏联垮台，各个加盟共和国纷纷成为独立国家。
铁幕不再，美国一枝独秀，直接导致了蓝星势力格局的重大转变。
霍绍恒他们部门每年还组织观看由国家电视台制作的纪录片——《苏联遽变xx年祭》。
顾念之跟着看过六遍……
平均一年看一遍。
但是这里的新闻怎么还有苏联？
难道是播音员说错了？
顾念之十分忐忑不安。
普辛这个人倒是一点没变，跟今年半年她在莫斯城见过的一模一样。
弗拉基米尔和司机大叔更别说了，简直可以用“音容宛在”这个成语来形容。
啊呸呸呸！
“音容宛在”是形容死人的，他们可是活生生的。
顾念之皱着眉头盯着电视看，恨不得把每一个镜头都用软件一帧一帧分析，看看到底在搞什么妖蛾子。
高清晰的电视屏幕，三个华夏男人正在跟普辛握手。
最前面的穿着军装的男人高大伟岸，鬓发花白，侧着脸对着镜头笑了一下，一双熟悉的桃花眼让顾念之几乎失声叫了出来。
“小宁哥，这个……何承坚将，是谁？”顾念之的声音隐隐发抖。
秦致宁露出得意的笑容，给自己斟了一杯酒，“这是我跟你说的，我的倚仗，这里的人不得不给我面子的倚仗。”
顾念之苍白着脸看着他，大大的眼睛看去空洞无力，神色倦怠。
秦致宁心里一软，轻声说：“……他是我姑父，我表哥何之初的父亲。”
顾念之已经猜到一些了，现在得到证实，也不过是头顶的另一只鞋子落地的感觉。
“……他是将？”
“嗯，我们军部最高委员会的最高长官。”秦致宁坐直了身子，崇拜地看着电视那个仪表不凡的男人。
顾念之轻轻咬了一下唇，声音更低，“……他是军部的最高长官？那季将呢？”
“季将？”秦致宁皱了眉头，“什么季将？军部将军衔一共只有十个人，没有一个姓季啊？”
顾念之闭了闭眼，用手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
剧痛让她全身一震，头脑清醒。
再睁开眼睛，电视还是那些人。
特别是龙议长，完全是她认识的那个龙议长。
可是季将却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何将。
再看那个首相，也不是白建成，而是谢北辰。
咦？
谢北辰？
这个名字好熟悉。
顾念之在脑海里仔细搜索着，终于想起来，霍少那个表叔祖的儿子，叫谢北辰……
他应该是霍少的表叔。
可他不是一直在国外做生意吗？
怎么成了华夏的首相了？
对了，既然谢北辰是首相，那霍少呢？
顾念之惴惴不安地又问：“……那霍将呢？你认识霍将吗？军部的政治部主任？”
军部政治部主任霍冠辰，是将，也是霍绍恒的父亲。
她不敢直接问有关霍绍恒的消息，而是拐着弯地问。
“没有。”秦致宁还是摇头，“十大将里面也没有姓霍的。”
当顾念之问起霍将，秦致宁猛地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顾念之，给她倒了果汁，轻描淡写地转了话题说：“你别想了，可能你记性不好，记错了。对了，你不是失忆了吗？”
他们有严格的纪律，这个任务属于绝密，不能对任何人说起来龙去脉，包括顾念之在内。
所以他不能对顾念之说太多。
看着秦致宁笑容满面的样子，顾念之心里倏然一沉。
她明明是坐在椅子，但是现在的感觉，像突然失脚踏空，从高空坠落的失重感。
默默地垂下头，她抚摸着手腕那块霍少送给她的情侣表，心里七八下。
她手表显示的时间，跟电视显示的时间一模一样，都是2xxx年x月x日x时。
可是，一切看起来似是而非。
如果不是眼前的一切都说活生生的，她几乎以为自己是做梦，又或者是疯了，出现了幻觉。
她的记忆力怎么会不好呢？
算她失忆，忘了十二岁以前的事，可是十二岁到现在十九岁的事情，她记得清清楚楚。
秦致宁这话骗三岁小孩还差不多。
“……你以为这么说，我会信？”顾念之一双大大的眼眸眯了起来，神色沉静如水，“你当我是傻子？”
秦致宁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当然不是傻子，但是有些事，确实是你的记忆出了问题。”说着，他的目光无意往这间包间的墙角扫了过去。
顾念之张了张嘴，突然明白了秦致宁的意思。
这个包间里，大概是有监控，所以有些话，他不能说，也不敢说。
但是顾念之没有这么容易善罢甘休。
她恨恨地瞪了秦致宁一眼，打开了手机浏览器，开始搜索。
她刚搜了一下“苏联”，跳出来无数相关链接。
选了一条维基解密的链接点过去扫了一眼，顾念之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所看到的维基解密显示，数十年前苏东地区确实经历过一场风波，但并没有遽变，而是挺过了那一段最艰难的时间。
苏联并没有解体，它一直是苏联。
当年那场动荡的最后时刻，苏联的克格勃们发动了一起政变，推翻了不顾民意，企图解散苏联的带路党政府，改由支持苏联国家统一的人台执政。
所以苏联得以保存，一直发展到现在，而现在那个苏联的最高领导普辛，是克格勃出身。
顾念之的脸色越来越白，手指在手机摩挲，点开一个又一个相关链接。
这里的人，这里的新闻，明明跟她知道的差不多，但又总是在一些关键地方出现巨大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