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婉仪探头看了看那条幽深林荫大道的尽头,狐疑道:真的有人看守你不是忽悠我的
我什么时候忽悠过你阴世雄一副受辱的样子,拍着胸膛大声说:我阴世雄行得正坐得直,从来不骗人,你居然怀疑我的人品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金婉仪急得满脸通红,我当然相信你,可是
她的一句话没说完,就听见从不远的地方传来噗嗤一声轻轻的笑声,那笑声跟镂空熏香金银绣球上的小银铃似的,听在耳朵说不出的熨帖动人。
金婉仪不由自主循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
在他们斜前方九十度的方向,一个穿着鹅黄羊绒套头衫,白色羊毛a字裙,黑色长靴的漂亮小姑娘,背着背包,手里拖着一个小小的l行李箱,俏生生地站在常青树下,看着他们微笑,大大的眼睛弯成一弯上弦月,让人过目难忘。
咦你不是顾念之吗金婉仪霎时认出了她,你的伤都好了
她上下打量顾念之,见她神采奕奕,肤色白里透粉,双眸澄净,发色黝黑,一点都看不出是刚受过重伤的样子。
顾念之点点头,金律师你好,你是来找大雄哥的吗那不好意思了,大雄哥要先送我回学校,要不你跟我们一起过去
金婉仪到这里来,本来就是想亲眼见一见顾念之的。
她接的徐飘红的案子,主要罪责之一就是造成顾念之脊柱重伤
自从顾念之和徐飘红母女在仓储超市冲突之后,徐家人就再没见到过顾念之。
因此徐飘红到现在都口口声声表示顾念之是装的,哪怕金婉仪拿到顾念之的x光片报告和骨科医生的脚踝脱臼病历说明,都无济于事。
遇到这种当事人,金婉仪也是头疼,但既然是她的客户,她就要为她的利益着想,跟她的个人观感没有关系,这是她的职业道德。
亲眼见到顾念之,金婉仪也有些疑惑了,她绕着顾念之走了两圈,神情欲言又止。
顾念之明白了她的意思,大大方方伸出那只脱过臼的脚,是这只脚,脱臼了,幸亏医生给力,接的很好。还有这里
她转了个身,背对着金婉仪,后背脊柱那几天疼得坐不起来,只能躺着,拍过x光片,做过核磁共振,金律师还有什么想问的
金婉仪没想到顾念之闻弦歌而知雅意,一下子就明白她的意思了,讪讪地说:我就是想亲眼看看,你真的没事了
顾念之笑盈盈地看了阴世雄一眼,见他不置可否,转而看向金婉仪,摊摊手说:这我可不知道,骨头的伤,反正看不见,反正现在不疼了,以后会不会复发就不知道了。
这样也说得过去,反正人家病历齐全,现在伤好了,总不能说以前的伤就不算数了吧
打官司不是这么打的。
金婉仪点点头,那好,我就跟你们走一趟吧,我的当事人还在看守所,再过两周才会开庭,我想跟顾小姐谈一谈,可不可以我们庭外和解
庭外和解的话,就是不用走法律程序了,但是民事赔偿和登报道歉声明是少不了的。
大部分时候,只要不是牵扯人命和人身伤害的重罪,都是可以庭外和解的。
但顾念之这一次确实有人身伤害,如果不是她运气好,说不定就真的瘫痪在床上了。
所以这种状况的庭外和解,她当然是不肯的。
不过当着阴世雄的面,顾念之没有说得那么绝对,只是含含糊糊地说:这件事太复杂了,我现在还不能答复你。对不起金律师,我赶时间回学校。
眼看就要天黑了,顾念之想在天黑之前回到学校宿舍。
阴世雄打了个电话,让人开了一辆悍马su过来,送顾念之回学校。
金婉仪也毫不客气地跟了上来,和顾念之一起坐在后排。
阴世雄坐在前排副驾驶的位置上,对司机说了声:去b大,从南门进去,到研究生宿舍。
悍马su咆哮着开出了特别行动司总部驻地,往b大南门的方向开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