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兴。”白若雪点了点那枚鲜红的食指指纹道:“这张兑付凭证,你可认得?”
程兴喉头一动,强吞下口水道:“小人......小人不认得......”
白若雪露出了戏谑的笑容:“不认得?那本官就提醒你一句:这是由封丘县的宝丰银号分号送来的,乃是一张二十两面值银票的兑付凭证。因为面额较大的关系,需要客人画押之后方能兑付。既然你说不认得,那么上面这枚指纹应该不是你的吧?”
“来人!”顾元熙听见之后,当即命道:“给他画押!”
两名官差取来画押的纸张和朱印,一人持着纸,另一人抓起程兴的右手蘸上朱印之后在纸上摁下了一枚指纹。
官差将印好的纸奉上:“顾少卿,请过目!”
顾元熙把两张纸放到了一起,经过比对后问道:“程兴,这两枚指纹基本一致。你是从哪儿得来这么大面额的银票?而且这上边还沾有血迹,你又作何解释?”
见他低头不吭声,白若雪道:“齐康由于是被割喉,他当时又是在数银票,上边少不得溅到血渍。你虽然拿走了银票,却不敢堂而皇之地拿着这么多带血的银票去宝丰银号兑付,于是想出了一个办法:拖时间。时间一久,银票上面的血渍就会逐渐变成深褐色,到时候再拿去兑付就不会引人注目了。就算是被人发现了,也可以推脱说是沾到了酱油、墨汁之类。当然,即使是这样,你也不敢直接拿到开封府的宝丰银号总号兑付,就去了距离较远的外黄县分号。”
她又拿出一张带血的缺角银票:“这张应该是最底下的一张,也是沾到血渍最少的一张。可是当时落在地上之后却被桌脚压住了一角,你在捡起的时候又过于匆忙,将那一角留在了桌脚之下。正是由于这张银票缺损,而引起了分号掌柜的注意。巧合的是,当时本官也在外黄县。得知此事之后,就命他们通知宝丰下属的所有银号,若有人拿着带有血渍的银票前来兑付,一定要重点留意。果不其然,你在成功兑付了第一次之后就尝到了甜头,又紧接着赶往封丘县兑付了第二张银票。虽然第一次因为疏忽大意,伙计没有找掌柜复核,可第二次他们不仅记住了你的样貌,而且还留下了你的指纹。”
顾元熙威吓道:“现在人证物证俱在,要是你还拒不承认,那本官可要动用其它手段了!”
面对如山的铁证和顾元熙的施威,程兴终于坚持不住了。要不是有两名官差架住他,恐怕早就瘫倒在地了。
“小人认罪......康叔是小人杀的......”他一把眼泪一把鼻涕道:“是小人让猪油蒙了心,见到康叔得了一大笔银子后起了贪念,想要据为己有......”
看着他丑态毕露,顾元熙却毫不被起所动。
“那些得来的银票,你藏匿在何处了?”
“就在小人卧房的木床夹层里。”程兴说完之后,突然挣扎着想要起身:“大人、大人!小人错了,小人悔不该做出这种不是东西的事情,小人禽兽不如!求大人开恩,给小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悔不该?呸!”顾元熙怒骂道:“你用这么残忍的手段杀害齐康的时候,就没想过会有这一天?你现在后悔,是后悔自己做错了?是后悔自己杀人的时候考虑得不够仔细,被本官捉拿归案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