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月给出了这个结果之后,便一脸轻松地坐在边上摇动着折扇,不再开口。他虽然没将目光集中停留在公孙太乾身上,可是眼角的余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
只见那公孙太乾的脸色数度变换,从一开始惊愕转变为愤怒,继而又逐渐归于平静,最后才长松了一口气。若是仔细观察,甚至还能发现他还带着一丝喜悦之情。
沉寂半晌后,公孙太乾出人意料地抓住了一旁妻子的手,用尽力气喊道:“夫人,扶为夫起来,快!”
“夫君,你这是做什么?”卫巧灵见状,急忙要将他按回去:“你身子又没完全恢复,还不好好躺着休息?”
“让你扶你就扶!”他的嗓门逐渐提高了不少:“啰嗦什么!”
“行行行,依你便是。”卫巧灵见到丈夫动了气,也只好顺着他了:“我扶你起来便是,别气着身子......”
坐起身后,公孙太乾调整了一下心情问道:“殿下,这么说来书房走水一事,皆由毛世龙那孽障而起,与他人无关?”
“不错。”赵怀月毫不犹豫答道:“咎由自取,自寻死路!”
“那就好......”公孙太乾整个人瞬间便放松了下来,靠坐在床头重复着同一句话:“那就好啊......”
赵怀月接着说道:“毛世龙是咎由自取没错,不过这件事情也表明了茂山书院在对学生的管理上有所缺失。都那么晚了,学生居然能够偷偷溜出去聚众喝酒,还趁着酒劲损毁山长的字画,甚至焚毁书房,可见管理如此松散。”
“老朽惭愧啊......”公孙太乾白首垂落,羞愧难当:“教书育人大半辈子了,只知道如何授业,却不会管理书院,以致酿成了此番的大祸......咳咳咳......”
“夫君!”
也许是说得有些激动了,他竟开始连声咳嗽不停,卫巧灵急忙为其抚背顺气。
“公孙山长也休要气馁。”白若雪安慰道:“教书育人原本就任重道远,即使学生饱读了圣贤之书、金榜题名了又如何?最多不过是将一些愚笨之人筛选掉罢了,又如何能筛选掉无德之人?愚笨并不代表无德。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那些天生无德之人即使十年寒窗苦读,也未必能教得好。所以山长也不必过于自责,凡事都应该向前看才行。”
“白待制说的在理。”顾元熙也劝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亡羊补牢才是当务之急。”
听了他们这番话,公孙太乾的心放宽了不少,随即询问道:“那依两位大人之见,又该如何亡羊补牢?”
顾元熙答道:“此事倒也简单,晚饭过后学生若是一心向学的,都会留着自己的房间里认真看书,去别人房间串门聊天的往往都是不用心的。山长可以规定晚上不得相互串门,只能在自己房间学习,这样可以减少学生之间的走动,便于管理。串门的学生中虽有冯通、马宇亮这样正经探讨学问的,可也不乏毛世龙、卞修炜那样的狐朋狗友,很难分辨到底是哪一种。不如直接禁了,有什么问题白天抽空再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