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也不对啊......”白若雪目光停在纸上的印记许久,猛然转头看向床头:“如果段冲真的是日月宗的门人,他为何会在自己女儿房间里刻下这么明显的印记呢?这不可能是他自己所刻的吧?”
“依我看啊,这更像是一种警告。”小怜侃侃而谈:“段冲或许是日月宗外围的成员,就和江南东路被扶植起来那批商人一样,是日月宗用来敛财的工具。不过他说不定起了异心,想要摆脱日月宗的掣肘,却被日月宗的人察觉到了。他们当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段冲,便趁着他大摆寿宴的机会偷偷潜入段家,杀掉了段慧兰,并且留下了日月宗的圣印给,以此警告段冲不得起异心。”
说完这些之后,她试探着询问道:“白姐姐,你觉得我这个推断如何?”
“嗯......好像有一点道理,不过嘛......”白若雪拿起冰儿找到的那根衣带道:“我们之前不是认为这东西就是杀害段慧兰凶器吗?衣带乃是段慧兰身上之物,凶手如果从一开始就打算杀人,不管他的目标是不是段慧兰,都应该自备凶器才对。”
小怜却以床头所刻的日月宗印记为例,反驳道:“凶手肯定是带了凶器啊,刀子、匕首什么的,不然他用什么刻的印记?他用衣带勒死段慧兰,或许只是临时起意,觉得这样不会弄得满身是血,容易混在客人之中脱身。如果用利器杀人,难免会沾到血迹,即使是在晚上也不敢保证不会被人发现。”
“未必吧?”冰儿却持不同看法:“我对兵器一类略有研究,床头板上刻印记刀子和划去印记的刀子,应该是同一把。”
“是同一把又怎么样?”小怜不解其意:“也可能是凶手刻完之后就随手扔在了一旁逃走了,后来段家的人发现段慧兰被杀,又看到床头板上日月宗的印记,一下子就慌了。日月宗处死背叛者或是开膛破肚,或是断手断脚,绝不留情,段冲怕得要死。为了避免别人见到印记,他用丢掉的刀子将印记划去,又草草将段慧兰埋葬在了桃树下,然后举家连夜遁逃。旻娘不是说了吗,段家失踪之后,曾有不少面生之人来打听他们的下落,整件事不就说得通了吗?”
冰儿听后笑道:“最近小怜可是大有长进啊!”
“那是,嘿嘿!”她骄傲地昂起了头。
冰儿马上给她泼了一盆冷水:“可是那把刀子应该是这房间里原本就有的东西。”
“这怎么看出来的?”
冰儿指着花瓶旁边的一个盘子道:“那是一个果盘,里边原本放着的鲜果已经全部烂透了。可是既然房间里摆放着果子,那一定会有削果皮的刀子吧?于是我想起刚才在搜查房间的时候,曾经在地上捡到过这么一把刀子。”
她走到桌前,从一堆杂物之中翻出了一把精巧的小刀:“就是这把。”
小怜拿起那把刀子往床头用力划了几下,又和之前的划痕做了比较,几乎一致。
“还真被冰儿说中了,刀子是卧房里原本就有的。”白若雪拿着刀子端详道:“既然刻印记并非早有预谋,凶手是不是日月宗的人还要另说。日月宗做事一般不会如此潦草,杀害慕容玉连那种狠辣而又熟练的手法才像是他们所为。”
冰儿道:“上次谷遗玉被奸杀一案,杀人和刻印记的并非同一人,这次说不定也一样,凶手不一定是日月宗的人,但是刻下印记之人一定对日月宗极为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