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雪听完马大兴的叙述,心中差不多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想法:这个书生九成是上了胡老头的套了。不过这也只是推断,还得听过那闫姓书生的证词之后才能确定。
崔佑平也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看法,转向书生问道:“那么你呢,马大兴所指认之事,你可承认?”
“大人,小生冤枉啊,我与胡翁素昧平生,今天才第一次相见!”书生连声自辨道:“小生姓闫名承元,乃是河东路太原府人士,去年七月来京寻人。原本小生三年前与开封府的一位小姐有婚约在先,所以此次前来就是来找那位小姐商量婚娶一事。可不曾料想小生时运不济,那位小姐已经举家搬迁了,至今不知所踪。小生遍寻不得,身上的盘缠也花得差不多了,不知如何是好。”
“你这书生好生啰嗦!”崔佑平“啧”了一声,不耐烦道:“本官问的是你今天一早骗驴之事,又没有问别的,你扯这些没用的做什么?”
“是、是!”闫承元赶紧言归正传道:“由于盘缠几近耗尽,小生连归家都已成问题,就寻思这去人市看看能不能挣点钱。今晨小生前往人市,然而问询了多人,可他们皆嫌小生弱不禁风,干不得重活儿,故而不愿雇佣小生。小生心灰意冷,正准备返回客栈另寻办法,却被一名老者喊住了。那老者自称姓胡,因为要回老家养老的关系,需要一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帮忙搬一点东西,便看中的小生。”
“身强力壮?”崔佑平反复打量了闫承元好几回,忍俊不禁道:“就你这么个小身板,他夸你‘身强力壮’,你自己相信吗?”
闫承元唇红齿白、玉树临风,有潘安之姿,确实可以称得上是个标准的美男子。但他虽说不上弱不禁风,却也明显比寻常男子瘦小,身强力壮更是无从谈起。
闫承元脸皮较薄,遭崔佑平讥讽后满脸通红,尴尬至极,许久都难以抬头。
“咦,怎么不说话了?”小怜素喜听家长里短,听到一半见他止口不言,忍不住催促道:“快接着说啊!”
闫承元这才继续道:“胡翁说东西不多也不重,只要我帮忙搬到驴子身上即可。至于酬劳,说好是一贯钱,搬完结清。”
“搬一点点东西就能出一贯钱的酬劳,他这么有钱吗?”崔佑平一听这其中就有问题:“再说了,钱都花了他为什么不选一个壮实一点的?”
“当时小生只想能挣钱就行,又听酬劳丰厚,就没做他想答应了。”闫承元拍了拍背在身上的包袱道:“胡翁让小生先帮忙背着行李,然后说要来集市买一头驴子代步。来了之后他看到这儿拴着两头驴子,便让小生先在那边的树下坐一会儿,自己来这儿挑选。小生就在树下等着,就瞧见胡翁围着一头驴子东瞧西看,然后和马老板交涉了一会儿。”
“他们说了些什么,你可曾听清?”
“没有。”闫承元指向五丈开外的大树道:“当时小生离得有些距离,只听见两人有交谈的声音,却听不清到底在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