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铁松在前面带路道:“对,小人去窦家干活儿就是走的这儿,快多了。”
“噢,难怪!”
要走下石桥的时候,龚铁松随口说道:“那天啊,隋阿定推着板车过桥,就是在下去的时候对上了乌小涯。”
“等等!”白若雪停住了脚步:“你是说他们二人就是在这座石桥上起的冲突?”
“对啊,小人刚好在边上看到。”
龚铁松过了桥中之后又往下走了几步,直到下桥快一半的时候才停下:“隋阿定的推车就是推到了这儿的时候,才被乌小涯挡住的。”
白若雪看到过隋阿定停在家中的那辆小板车,这石桥虽然不算宽敞,但即使板车推在中间,两侧依旧是可以勉强走人的。
赵染烨估摸了一下距离,不满道:“这乌小涯简直是岂有此理!明明人家都快下桥了,还要走上去。走就走吧,又偏偏要往中间走。自己理亏在前,居然还要咒骂别人,真该好好打一顿板子!”
白若雪走下桥后问道:“你当时是站在哪个位置?”
龚铁松跟着下桥之后沿着河边走了四丈左右:“就在这儿。那天小人也是要去窦老爷家干活儿,走到这儿有些累了,就坐在河边歇歇脚,顺便拿出竹筒喝了一口水。”
“那么乌小涯当时又站在何处?”
龚铁松往回走了二丈,面朝河边道:“他当时站在这儿,嘴里好像还念着什么诗。”
“能想起他那时候念的是哪几句诗吗?”
“哎呀,小人不通文墨,这念诗还真是有些为难了......”龚铁松抓耳挠腮老半天,这才憋出了几个字:“树高......细叶......还有、还有裁剪什么的......”
白若雪脱口道:“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这不是贺知章的咏柳吗?诗句是描写二月春天的柳树。”赵染烨听得满头雾水:“现在是十二月,周围的景物和这首诗八竿子都打不着,他犯傻吧?”
龚铁松连忙喊道:“不是!”
“我就说嘛,这首诗和现在的季节一点都不搭。”
这回又轮到白若雪糊涂了:“可与树、细叶和裁剪有关的诗句,我只记得这么一首,难道还有其它的?”
“小人不是这个意思。”龚铁松赶紧解释道:“诗句好像是这几句没错,不过他吟的时候只有前三句,没有最后那句‘二月’什么的。之前他也吟了好几首,不过小人只记得最后这首。”
“他没有吟完?”白若雪追问道:“为什么?”
“那小人可就不知道了。他只吟了三句,然后转身往石桥走去,小人这才清他的脸。要是知道是这个乌鸦嘴,小人早就躲得远远的了,谁敢去招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