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春娘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不是奴家丈夫那晚回来取的罩衫吗,大人哪里找到的?”
“对,隋阿定因为晚上要去喝酒的原因,所以回家除了告诉你晚饭不吃了以外,还因为怕等下太冷而取了这件罩衫。本官当时看到湖里捞起的尸体时就发现了,尸体身上的衣衫有些单薄。要是白天还好,晚上喝酒出来,肯定会很冷。可是无论湖边还是湖里,都没有发现其它衣物,本官还以为被湖水冲走了。直到昨晚,本官才重新记起这件事,推测他当时很可能把衣服落在了群英会里。今天派人过去一找,果真找到了。”
韦克益问道:“当时隋阿定他先来的,草民来了之后就见到他穿着一件灰色的布衣,没见到罩衫。想必是他觉得有些热了,脱了放在一边。这又怎么了?”
“怎么了?”白若雪轻笑道:“他当时离开为何没有穿上这件罩衫呢?”
韦克益答道:“也许是他喝多了,把这件事给忘了。”
“走出群英会后外面寒风瑟瑟,他如果脑子清醒的话,肯定会记得穿上。你刚才不是断定他没喝醉吗?”
“因为喝了不少酒,他应该不觉得冷所以才忘了吧。”
“可你分明说过这酒根本就不烈,喝完不仅脑子很清醒,身上也不觉得热。”
韦克益狡辩道:“那大概是因为草民只喝了半坛的关系。他喝了一坛半,自然无法和草民相提并论。说不定他当时其实热得很,这种事情因人而异,很正常啊。”
他又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大人,当时你们来木器店问话的时候,你曾经说过隋阿定他是回到家里之后又跑出来的,和草民无关,还让草民不要太自责。按照大人的说法,隋阿定是草民出了群英会之后就直接带到凉亭的。可是他既然回过家,又怎么会在凉亭之中一直酣睡。这岂不是自相矛盾了?”
宁春娘也在旁边说道:“对啊,奴家肯定阿定他曾经回来过,隔壁的詹大哥也看到了。阿定他怎么可能一直在凉亭睡觉呢?”
白若雪将开封府概貌图摊开在桌上道:“宁春娘,你们是在亥时七刻左右看到隋阿定逃出家门的。老邱头是刚刚开始打子时的更时看到的怪人。从你们家到谯楼需要三刻钟,而实际上这个怪人只用了一刻钟,你说可能吗?”
“不可能......”
“韦克益。”白若雪又看向他问道:“你说呢?”
韦克益却装傻道:“这草民就不知道了。难不成大人认为是草民装成了隋阿定的样子,然后跑回他家中,以此来证明他回过家?即使这样,草民也无法在一刻钟之内到达谯楼,这是大人自己说的。另外,子时之前草民曾经因为肚子不舒服而去了茅房出恭,没多久康八也来解手了。我们还说了几句话,他可以证明草民在隋阿定发疯病的时候人在家中。草民总不会连他来茅房都能算计到吧?”
白若雪大笑道:“你当然不会算计到这个,因为那个出现在宁春娘面前的人,既不是隋阿定,也不是你。而是一个熟知隋阿定当天家中事情之人!宁春娘,其实你自己也清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