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不好说,只能说有个地方比较奇怪。”
赵怀月走到她身边一看:“这不是早上开封府派人送来的那份案卷吗?”
“对,就是隋阿定落水溺亡一案。”
赵怀月拉过一把椅子在她身边坐下:“昨天才让宁春娘过去辨认尸体,今天就把案卷送来了,这么说已经确定死者就是隋阿定了吧?”
“不仅确定死者是隋阿定,还认定他是意外溺亡。”
“隋阿定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意外溺亡?”
白若雪将手中案卷递给赵怀月:“据崔少尹推断,隋阿定先是与人在群英会酗酒过量,醉酒之后在回家的路上受了风寒。回到家中,他又与宁春娘同房泄了阳气,以致全身气息紊乱,引发了癔症。他神志不清,在家中发了一通疯癫之后跑出了家门,在路上横冲直撞,最后不慎落入归鸿湖中溺亡。”
把案卷看了一遍之后,赵怀月道:“虽然听上去这个故事挺不可思议,不过还算说得通,没有哪个地方不合逻辑吧?曾经有这么一个案例:一个年轻男子平时身强力壮,从没有半点疾病。新婚当天晚上因为被客人频频敬酒而喝了个烂醉,入洞房以后又和新娘子同房,结果就死在了行房的过程中。男方父母当然不肯善罢甘休,说自己儿子一直身体健康,哪里会这么容易就死了,一定是新娘子早就在外面有了男人,伙同奸夫害死了自己的新婚丈夫。”
赵染烨和小怜一同催问道:“结果呢?”
赵怀月看着两人好奇的模样,忍不住笑道:“你们两个倒是兴趣相投,就喜欢听这种故事。”
她们相互看了一眼,也捂嘴笑了起来。
“新娘子当然是喊冤,于是知县命稳婆验了身子,证明新娘子当天还是完璧之身,亦没有发现奸夫踪迹。最后才发现新郎因为过量饮酒,在行房的时候嫌身上过于燥热而把衣裤全脱了,导致行房的时候阳气涣散,最终受寒暴毙。”
听了赵怀月所举的案例,白若雪思索许久后才说道:“殿下刚才所说也很有道理,我之前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可能性。”
“所以你还发现了其它的疑点?”
“稍等。”留下这句话后,白若雪就匆匆跑出了签押房。
过了没多久,又见她手中拿着一个画卷跑了回来。
“你拿了幅画回来?”
白若雪将画卷放在桌上铺开,然后把两份证词各放在一处位置上。
赵怀月一看便道:“这是开封府的概貌图?”
“对。”她指着西面一处街坊道:“这儿就是隋阿定与宁春娘所住的常乐坊。根据宁春娘所述,隋阿定发疯似的冲出家门是在亥时七刻。”
她又指着东南处归鸿湖畔的一角:“这儿是更夫老邱头目击到一个披头散发之人的地方,再往南一些则是其落水的位置。”
赵染烨问道:“看起来也没问题啊。”
白若雪用手指在两处地点间画了一条直线:“老邱头是正好在子时打更时看见的这个人,距离隋阿定冲出家门仅仅只有一刻钟。”
赵怀月恍然大悟:“而两地相距路程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