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良发,你这个青花瓷瓶是如何到手的?为何会认定值一千两银子?”
“禀大人,小老儿的祖上有人当过前朝宫里的侍卫。后来战乱四起,先人从宫中逃出时一起带出来的,至今都有一百多年了。要不是小老儿那苦命的孙女病重又无钱医治,也舍不得拿出来换钱。当时小老儿也不知道到底值多少,以为王胜天说五两银子已经很不错了。可现在想来,宫里的东西都是稀世珍宝,哪里可能只值五两,再加上有人告诉小老儿上当了,这才肯定王胜天他在欺诈!”
“告诉你这个花瓶值一千两的是谁?他又为何肯定值这么多?”
“那人名叫卓思济,听说也是一名珠宝古玩商人。”
白若雪注意到,当邓良发说出“卓思济”这个名字的时候,王胜天的表情有一瞬间产生了细微的变化,随后恢复如常。
“来人,带卓思济!”
堂下的衙役将一个四十开外的蓝衫男子带到堂上,只见那人一股富态,眼神中透着精明。
“见过大人!”
崔佑平轻轻将头一点,正准备发问,那王胜天竟主动朝卓思济打起了招呼。
只见他将手一拱,笑呵呵道:“卓老板,别来无恙啊?”
卓思济也抱拳还礼道:“多谢王老板记挂,一切安好。”
崔佑平奇道:“卓思济,你们两个人以前就认识?”
“卓老板是西京河南府的商人,与草民已有十多年的生意往来。”王胜天风轻云淡道:“邓老头上门卖花瓶的那天,卓老板就在草民家中谈生意。他前脚刚走,邓老头就找上门来了。”
“卓思济,莫非你离开王家的时候,刚巧遇上了前来兜售花瓶的邓良发?”
“大人英明,所料分毫不差!”卓思济拍了崔佑平一记马屁:“那天小人在王老板家中,和闻涛书院的诸葛先生一起谈了一笔生意,谈妥之后便离开了。刚出家门没多久,就遇到了一名老者抱着一个盒子问路。”
“那名老者,现在可在公堂之上?”
卓思济朝堂上随意一看,指着邓良发道:“在的,就是这位邓姓老者。”
“好,你接着说吧。”
“邓翁问起王老板家住何处,小人就随口问了一句找王老板做什么?邓翁说有一个祖传的珍品花瓶,想要卖给王老板。小人一听来了兴趣,表明自己也是古玩商人,请他拿出花瓶一观。他打开盒子取出花瓶,果真不同凡响!”
崔佑平眉头一抬:“这个花瓶真的值一千两这么多?你没有弄错吧?”
“岂止一千两?一千两是收购的价钱!”说着说着,卓思济的眼中情不自禁起了精光:“那青花瓷瓶质地细腻、色彩柔和匀称,上面勾勒着鎏金龙纹,绝对是从宫廷之中流落到民间的罕见珍品。一千两收来的话,随随便便就能翻上一番再出手!”
卓思济的一番话,使得在旁听的邓良发两眼放光,似乎眼前就堆着白花花的银子。
“大人,您听见没?”他迫不及待地大喊道:“这个花瓶一千两都不止!定是王胜天这个卑鄙小人见到花瓶值钱,于是昧着良心装成不值钱的样子,好坑小老儿一大笔钱。一定是这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