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儿看着手中的证词,应道:“根据阿速台将军的证言,从聂主簿送来那对兄妹之后、一直到奚寺丞派仆役送来赏赐为止,三皇子一整个白天都没有离开过房门。这中间,只有送吃食的仆役进去过。”
“白天这段时间应该没有问题。”白若雪轻轻点头道:“接下去就是酉时四刻,宫里送来了给两国使节团的赏赐。戌时刚过,奚寺丞带着二十二名仆役前往同文馆送赏赐,其间被三皇子叫到了房间里,命他把那对兄妹带走。戌时二刻,斡勒日从西门溜出去熏风院找凤仙。戌时三刻,奚寺丞把兄妹送走之后重新回到同文馆,直到戌时五刻左右才带着仆役离开,阿速台也随即回到自己房间休息了。戌时五刻至戌时七刻,凶手就是趁着同文馆暂时无人值守的空当,溜进去刺杀了三皇子。”
冰儿补充道:“这段时间里,聂主簿在戌时六刻左右也带着二十二个仆役去班荆馆送赏赐。据他之前所说,是因为过度劳累导致头晕,在自己房间里休息了一会儿才去送的。”
“用赌钱来治头晕是吧?”
“咦?”
“冰儿,你是不知道。”白若雪没好气地说道:“这聂主簿可是嗜赌如命,那天晚上刘侍郎也说了他经常去赌场赌钱。之前那个车夫缪阿进也是赌鬼一个,所以我猜想他们两个是不是平时会在一起赌钱?后来我借着询问燕王殿下遇险一事,顺口问起了缪阿进,结果他真的承认那晚聂主簿是在和他们几个仆役赌钱,还赢了不少。”
“可是要是一直在赌钱的话,不就证明了他没法去同文馆刺杀三皇子?”
“但是他中间曾经离开过一次,时间还不短,有二刻钟之久。据他自己回来后所说,是去安排送赏赐的仆役去了。不过开始的时候他输了不少,回来之后又赌了好一会儿,却转了运把之前输的全部又赢了回来,然后才离开的。”
“即使这样,他也没办法在这么短时间内往返同文馆刺杀三皇子吧?更何况凶手躲在庭院的时候,他应该还在班荆馆和萧将军在一起。”
“有没有机会,现在还不好说,咱们接着往下梳理。”白若雪继续说道:“戌时六刻半,斡勒日从熏风院匆匆赶回迎宾馆,正好赶上戌时七刻阿速台将军召集晚上巡逻的侍卫训话。亥时刚过,我们随秦王和燕王殿下前去同文馆照三皇子。路过庭院的时候,得手后的凶手其实就躲在庭院里面。等我们离开之后,他马上用你的那个方法杀害了纳合烈,借着侍卫混乱的机会逃了出去。纳合烈被杀,引来了正在东面和北契国侍卫聊天的聂主簿,随后要去找三皇子确认次日行程的奚寺丞也赶到了。
冰儿回忆道:“纳合烈遇害的时候,我们正好在想办法怎么打开被反锁的房门。小怜去找萸儿的时候,被正在寻找凶手的侍卫拦住了,幸亏奚寺丞和聂主簿解围。她找到萸儿回来时,已经看到魏王、临淮郡王和忽鲁孛左丞回来了。打开门锁之后,燕王殿下去了灿荫园,我们和秦王殿下继续留下来调查现场。那天晚上的大致情况,就是这样了。”
白若雪拿着手中的那叠证词反复查看,又趴在桌上对照那张布防图,忽然喊道:“原来是这样!”
被杀掉的解鸣初、荷花池里的无名尸块、一整天没有出门的完颜鸿哲、被送走的兄妹、巡逻的侍卫、庭院中的死角、纳合烈奇怪的死法、纳合烈脱下的靴子、尖锐的奇门兵器、混乱的凶案现场,一切线索都串联在了一起。
“全部都清楚了!”她将一个人的证词拍在桌上:“这就是缺失的最后一页书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