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都被白若雪的这句话惊得目瞪口呆,应庆文更是大喊起来:“不可能吧,她难道和庭前燕一样,都是男扮女装?!”
一旁的祝妈连声呼道:“老爷,那天执行家法的时候,奴婢曾经将杨柳上身的衣衫剥去,那分明是一个女子的身体。那个时候,几位大人都是在场看到的,杨柳怎么会是男子乔装的呢?”
冰儿站出来说道:“其实杨柳的情况与庭前燕刚好相反。庭前燕是身为男人却失去了男人的特征,而杨柳则是身为女人却获得了男人的特征。说得直白一点,杨柳上半身是女人,而下半身却是同时具有男女之形的‘两形人’!”
凌知县惊叹道:“还有这种事情?真是闻所未闻啊!”
“其实这种情况在书上也有所记载,《晋书·五行志》就有过叙述:晋惠帝元康中,安丰有女子周世宁,年八岁,渐化为男,至十七八,而气性成。元帝太兴初,又有女子阴在腹上,在扬州,性亦淫。晋孝武帝宁康初,南郡州陵女人唐氏,渐化为丈夫。所以这种情况其实并不特别罕见,只是很多情况下因不为世间所容而被刻意隐瞒了起来。”
看着面若死灰的杨柳,白若雪继续叙述道:“你因为和应小姐有了苟且之事,使得她有了身孕,这事情迟早会穿帮,于是便起了杀人灭口之意。如果应小姐在应府被害,你会第一个被怀疑,所以你先是将她骗到紫元观中独居,再准备好了杀她以后用来伪装的东西。”
她将之前那三本艳情小说放在桌上,说道:“就是这个!”
应庆文看到后问道:“这不是庭前燕假装成合欢的时候、用来引诱佩琳的艳情小说吗,和伪装有什么关系?”
“不,我已经让庭前燕认过了,这几本并不是他弄来的。之前那些应该被应大人全部清理掉了,这些是杨柳后来为了杀人而弄来的。应小姐已经与杨柳有了男女之实,她如果有需要,直接将杨柳唤来即可,在这里方便得很,又何必再看这种东西解闷?”
“那这东西究竟有何用处?”
“扔在地上故意让我们看到,造成一种应小姐偷看艳情小说后寂寞难耐、与男子私通后怀孕的假象。当然,实际上也差不多是这么一回事。但是这些书就这样放在桌上,那就会显得非常突兀,所以杨柳索性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部弄倒在地上,看起来像是凶手与应小姐有过一番追逐打斗、最后不敌而被绞杀在床上的样子。但这就是她犯下的第二个重大失误。”
应庆文没看明白:“这看上去没什么问题吧?”
“当然有问题!”白若雪指着散落在地上的杂物说道:“我当时看到现场的时候就觉得相当奇怪,门口桌子上的东西都被扫倒了,为什么应小姐会最后死在床上?她就算被追上也是应该死在门口。如果她是被凶手硬生生拖回床上再绞杀,身上的伤痕又怎么会只有正面有?凶手要是有这么大的力气,直接用丝巾将她绞死就行,何必打个死结再借助工具?于是我得出一个结论,凶手是先将应小姐绞杀,然后再特意在她身上留下那么多可怕的伤痕。但是她却犯下了第三个错误,只在正面留下了伤痕。”
应庆文目眦欲裂,嘶吼道:“杨柳为何在害死佩琳以后都还要这样作践她?!”
“还是同一个原因,让人觉得凶手是一个男人。无论是先奸后杀还是为了怀孕一事杀人灭口,只要将我们的注意力转移到男人身上,她就是安全的。但她最大的错误就是,不知道庭前燕其实是个天阉,自然不可能是应佩琳腹中孩子的父亲,也不可能先奸后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