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老子他爹说成个残疾,腿又瘸,眼又瞎,还没耳朵临了七十二岁了,和邻居的老女仆野合,生了老子……
当人的面骂人家祖宗。
是个人都会急,更何况是皇帝?
于是李世民大怒:“朕闻,周之宗盟异姓为后,尊祖重亲寔由先古,何为追逐其短禽鼠两端!”
“广引形似之言,备陈不逊之喻…爬毁朕之祖祢,谤黩朕之先人,如此要君理有不恕!”
然法琳和尚不喜不悲,对曰:“琳闻,文王大圣,周公大贤,追远慎终,昊天靡答,孝悌之至……”
……
呼——
房俊轻轻吐了口气,收回目光。
这场历史上著名的辩论,问答有二百余条,一时半会停不了。
趁着这时候,正好小憩片刻。
于是房俊开始闭目养神昨晚和长乐公
主折腾到半夜,李丽质涨潮数次,嗓子都哑了。
相应的,负责耕地的牛也要歇一歇。
“咳,别睡了”
苏定方碰了碰房俊的肩膀:“你说这法琳和尚为啥这么拼?”
房俊被打扰,微闭着眼附和:“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呗。”
苏定方一愣:“你说是两年前那件事?”
“或许吧”房俊说道:“贞观十一年,陛下因自姓李氏,推尊以老子为始祖的道门,诏令道士女官的位次,排在僧尼之前……”
“额,我记起来了。”
苏定方一拍脑门:“当时佛门便不服气,推法琳上表抗争,陛下没空搭理他们……”
说着,瞥了场上的法琳和尚,皱眉道:“如今佛门卷土重来,也不知他们是何居心!”
“呵呵,那咱就不知道了。”房俊随口问:“不是关了这和尚一阵吗?没审出点东西?”
“没有。”苏定方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刑部尚书刘德威、礼部侍郎令狐德芬、侍御史韦悰、司空毛明素等,联合推问……”
“法琳硬气的很,把一帮人说的哑口无言。”
“最后没了办法,刘德威才以推检状况奏闻。”
房俊一听,吓了一跳:“卧槽!法琳这么厉害?”
“所以才叫你来啊…”苏定方露出一丝笑意,拍了拍房俊的肩膀:
“你小子巧舌如簧
,辩机都不是你的对手,故而圣人叫你来助阵!”
房俊深吸一口气:“头儿,那我输了可要赖你。”
苏定方一惊:“为何?”
“你特么总跟我说话,我都没听清老和尚说的啥!”
苏定方顿时一脸尴尬,悻悻然闭嘴。
……
俄顷。
双方已对答完毕。
法琳法师依然盘膝坐在地上,神情古井不波。
李世民脸色隐隐发青,袖子拳头死死握紧……显然,这次辩论,他吃了大亏。
可明眼人却知道。
并非大帝无能,而是过于被动!
…因为按照逻辑论,自辩,总是处于下风的……在争论的过程中,最好的方法是,将话题抛出去,不要围绕自身展开。
李世民却不行。
这次辩论的焦点,便是李唐皇室的祖宗问题。
而佛门最擅长的就是“辩”……无论李世民怎样引导,法琳总会将话题绕回来。
一片寂静中。
法琳和尚双手合十,曰:
“陛下,李唐先世非出自老聃,这一点毋容置疑陛下,您就认了吧!”
此话一出。
李世民脸色更加阴沉。
然后缓缓扭头,望向了房俊。
我去,又是我?
房俊头皮一麻,心说也罢,不蒸包子争口气,硬着头皮上吧!
他脸上神色不改,一脚踏出,大吼一声:
“陛下!臣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