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必须回家,要不,嫂子和老妈都会担心的。
开好清单之后,华子良又将自己昨晚换下来的衣服洗了,放在阳台上晾着,等待樊姐醒来。
早上七点,樊姐终于醒来,起床洗漱之后,歉意地说道:“子良,昨晚上幸亏你照顾我……是我不好,闹得你一夜没睡……”
“没事的樊姐,我不困。”
华子良将药物清单递给樊文秀:“樊姐,这是我需要的药物,如果你不方便,我自己去买。”
“怎么不方便?你等我一下,我带你去办。”
樊文秀匆匆换了衣服,先把牛黄的钱,给了华子良。
整整四万五。
华子良退回来一万,说道:“樊姐,这是我买药的钱……”
“这些药物,几百块而已,我送给你了。”
“不可能吧,怎么也得……好几千啊。”华子良吃惊。
“我说送给你就送给你,跟老姐客气什么?”
樊姐瞪眼,扯着华子良就出了门,开着昨天撞坏的奥迪,直奔中药城。
然后,樊姐将清单交给老计去办,又问华子良:“子良,你留下来陪我几天吧,我这几天也没事,陪你到处玩玩。”
“不了樊姐,我老妈要人照顾,我得回家。上午十一点,有火车到我们县城……”
“那好吧,到时候我送你。”樊文秀点点头,又说道:
“这些药物不少,两大包,你就别带了,我走物流货运,发去你们县城的杏仙堂中药店,他家和我们有常年业务往来。你随便什么时候,过去取药就行。”
华子良点头:“杏仙堂我知道,也是我们县城唯一的一家中药店。”
樊文秀一笑,带着华子良去吃早饭,又在中药城转了一圈,然后亲自开车,送华子良去车站买票,将他送上月台。
而且,樊姐还买了两大袋子零食,全是高档的玩意,华子良从来吃不起的!
“樊姐,再见。”火车启动,华子良向着窗外挥手。
“子良保重,回家记得打电话来,有时间,我去看你……”
樊文秀也拼命挥手,眼圈泛红。
“樊姐,你也保重……”
华子良的双眼,也有些模糊。
断肠的汽笛声中,华子良终于丢下了月台上的樊姐,越去越远。
看着怀抱里的一堆零食,华子良感动不已——这么多零食,坐火车去国外,路上也吃不完吧。
三个小时后,火车到了省城。
一批旅客下车,又有一批上车的。
“子良,怎么是你?”
耳边传来一道震惊的女声。
华子良扭头,却见三姐华三多,和三姐夫刘业良,各自扛着一个大尼龙袋,还带着塑料桶和一些生活用品,汗流满面地走了过来。
一看这行头就知道,是标准的农民工。
三姐夫刘业良是个厚道人,咧嘴笑道:“他小舅,真巧,你这是从哪来?”
“哦,我从北方来……”
华子良起身,接过三姐华三多的尼龙包,塞在行李架上,问道:“刘哥,你们工地没活了吗,现在回家?”
刘业良放好行李,在华子良对面坐下,笑道:“是啊,这边工地上的活干完了,我们回去歇几天,再找别的活干……”
华三多打量着华子良,嚷嚷道:“子良,你现在不傻了吗?以前的傻病,真的好了?”
车上的其他乘客闻言,一起扭头来看。
华子良很郁闷,斜眼问道:“你说呢?”
“真的好了吗?”
华三多还是不信,问道:“那我考考你,二加三……等于几?”
“华三多,你有完没完?”
华子良哭笑不得,瞪眼道:“我傻不傻,关你什么事?”
华三多撇撇嘴,坐了下来,又问:“你去北方什么地方了,去干啥的?”
“去买药。”
“什么药,药在哪里?”华三多的眼睛咕噜噜搜寻,说道:
“大姐给我打电话了,说你和美娟,卖了家里祖传的古董,还卖了耕牛,整天大吃大喝,大手大脚花钱,是不是?我看,你是出来鬼混,不是出来买药的吧?老妈半身不遂躺在家里,你还出来鬼混,对得起老妈吗?”
此言一出,车上的乘客们,更是盯着华子良,指指点点。
“关你屁事。”
华子良再次瞪眼,冷冷说道:“坐车就坐车,别这么多废话。我看你该改个名字,不叫华三多,叫话太多!”
“你——!”
华三多就要发作。
“算了算了……”
刘业良急忙拦住三多,从水桶里摸出一袋茶叶蛋,给华子良递了一个:“你三姐煮的茶叶蛋,他小舅,吃一个吧。”
华子良一笑,从行李架上扯下樊姐给的零食,打开:“烤乳鸽,烧鸡,牛肉干,进口巧克力,牛奶片,果冻,各种干果坚果,刘哥随便吃吧。”
“华子良你个傻子!”
华三多像是撞了鬼,猛然起身,颤抖着大叫:“这么多好东西,要花多少钱啊?你、你你……你果然是卖了耕牛出来鬼混的,还有你嫂子美娟,我看你们是……败家败到一起了!我不管,你把欠我的五千块五百块钱,给我还来!”
刘业良也看傻眼了,沉默不语。
他知道,小舅子这一袋零食,价值不菲,恐怕抵得上自己十来天的工资!
这些贵重的零食,刘业良也从来没吃过。
乘客们的目光,被全部吸引过来。
甚至有人离开了座位,来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