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走到肖坤家的时候也愣了一下。
他记得上次来他表哥家,不是这么整洁干净,这怎么像外墙都再次糊了一成磨平了呢?
外面打扫得干干净净,几乎是没有一点杂乱,连乱七八糟的泥土都没有,放着的一些零碎用具都修整得特别整齐。
张凡心想,这个奚容还算有点用,在这儿住着知道把肖坤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
因为和肖坤从前家里的样子差别有点儿大,他知道肖坤,家里是整洁的,但也没有这样整洁干净,这种样子倒是符合城市里来的知识青年的审美。
门不是从外面锁的,这代表屋里有人。
张凡试着敲了两下,先是轻轻的敲,他不出声。
接着重重敲了两下。
他听见里面终于有了点动静,他耳朵动了动,听见里面“哒哒哒”的有人跑了过来。
不用说,一定是那个奚容。
张凡把肩膀上扛起来的半麻袋的种子放在肖坤的大门边,他清了清嗓子,脑子里构思了一下待会儿怎么敲打奚容。
只听见那门“咯吱”一声,终于是开了。
那门其实的两扇开合的,开门的时候是从里面把门栓抽掉打开。
张凡先是看见一只雪白的手。
那手指白玉一般,晃得人眼皮一跳。
接着那门瞬间打开了。
这一刻张凡的脑子根本转不过来。
他几乎无法想象自己是什么表情。
他知道自己是睁大着眼睛的。
好漂亮。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人。
也许是以为他是肖坤,开门的一瞬间带着点儿笑意。
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衬衫、西装裤,乌黑的头发软软的,稍微有点长了,将雪白修长的脖子半遮半掩在其中,精致的耳朵只露出一点儿,雪白灵透,漂亮又干净。
像是没有沾染过任何尘埃,他和这个土气的环境一点也不沾边,仿佛是一直在家里干净的床上放着,没有烟火气般的美丽。
长得跟个妖精似的,笑起来有点勾人。
但很快又发现了他不是肖坤,立马收起了笑意,有些防备的盯着他。
那双眼睛漂亮极了。
眉弓和眼睛相配到了极致,收起笑意的时候异常冷清,像个冒着仙气的小神仙。
盯着他、在怀疑他是什么坏人。
张凡手忙脚乱,他的脸轰地一下红得像煮熟的虾,他手忙脚乱语无伦次的解释,“我我我我、我是张凡!”
那是谁?
张凡的嘴瓢了似的,“表弟,我是表弟,肖坤的表弟,我今年二十岁了!”
奚容盯着他的脸瞧了瞧,是看出了和肖坤有一点相似,生得一样高大,但没肖坤那么黑,满脸是汗,头发和脸以及手都是乱糟糟的、脏兮兮的。
奚容说:“你好,你有什么事吗?”
这一刻张凡哪里还记得有什么事,他向来嘴皮子厉害,现在连话都说不全了,支支吾吾的像个小结巴,刚才那脑子想了一堆,现在只是一片空白。
敲打?
这还要敲打什么?
样子白白净净很是斯文礼貌,一看就是文明人,说话也乖乖的,很怕生的样子。
像是被藏在家里久了不见人。
黄土凹来的知识青年他都见过,除了奚容。
按理说这么久总是见过的,可他偏偏没碰上,这说明什么?说明有人把他藏着掖着,故意不让别人看见!
除了肖坤还能有谁?
平日里看起来傻乎乎的,没想居然是如此有心计,也不知道安了什么心,把人哄得好好的,关在家里不知道做什么。
只能是等他回来。
这荒山野岭的独门独户的小院子,如今还在砌围墙了,要是砌成了外面的人更看不见里面在做什么。
不知道存了什么心思,刚刚那么一看,把一大片的活都干完了,接下来整个冬天都可以懒懒散散出工,到时候可以在家里更长的时间。
十里湾本来就偏,冬天更没人了,漂亮的小青年一看就很乖很好骗,哪里知道村里这些男人的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