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还是十几岁的人,再怎么让自己成熟从容,内里依旧有一份青涩。
姜凉昭自我调侃:“除了忙成陀螺,其他都可以。”
“你家管得严,指望你将企业挑上一个新高度。”晏为炽说,“大二出国?”
姜凉昭“嗯”了声:“计划里是。”
据他先前从父亲与人谈话偷听到的消息,炽哥明年会出国。
但是陈雾自考顺利会在国内读书,自考不顺利还要补考一直拖下去。
那炽哥要怎么做……
“凉昭,你家人跟你在我这是独立的,只要你不破我底线,我
们还是老样子。”晏为炽突兀道。
一句话,稀松平常的背后是惊涛骇浪。
姜凉昭有种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中的矛盾感,他承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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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为炽一天哪都没去,就在家陪陈雾,天一黑他的理性就开始退化,他去健身房搞了两个多小时,卸掉一部分精力才让自己冷却下来。
当晏为炽洗掉一身热汗进卧室的时候,陈雾在铺床。
大灯没开,就亮着两盏壁灯。
陈雾一身普通常规的棉质睡衣,晏为炽走到他身后,单手搂住他的腰。
“阿炽,我铺床。”陈雾一抖。
“你铺你的。”晏为炽没贴着陈雾,更谈不上抵,他站姿笔挺,“我也没做什么。”
但是陈雾铺床的动作幅度大,身子难免会来回前倾后仰,两人衣物就会摩擦碰上。
“你铺好了。”陈雾将铺到一半的床被丢给晏为炽,自己坐到塌上等着。
晏为炽快速把两床被子铺好,拽了拽床单,用强势的口吻向领导提出申请:“我今晚想跟你睡一头。”
陈雾呆愣:“你不是经常过来躺的吗?”
“不一样。”晏为炽把自己的枕头拿到陈雾旁边,率先躺好,若无其事地看起了手机。
实则连屏幕都没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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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雾坐在榻上,不知道在干嘛。
晏为炽觉得自己像古时候侍寝的妃子,打包好了塞在被子里,只能皇帝宠幸。
皇帝日理万机,他就眼巴巴地等着。
“你在那下蛋?”晏为炽不直说自己等得口干舌燥,“灯一直开着,电费不要钱?”
“……我来了。”陈雾挠挠头,慢吞吞地爬上了床。
晏为炽关了灯,在黑暗中给陈雾整理他那边的被子:“我是你什么人。”
问一下午了,要命。
陈雾默默拉被子遮住脑袋:“男朋友。”
晏为炽把被子拉下来,侧起身跪在旁边,低头捧住他的脸:“你男朋友是谁?”
陈雾回答:“晏为炽。”
晏为炽又问:“陈雾跟晏为炽是什么关系?”
陈雾说:“情侣。”
晏为炽循循善诱:“也称作什么?”
陈雾从嘴里吐出两个字:“爱人。”
晏为炽腰背弯出激动的弧度,和他呼吸相融:“以及?”
陈雾说:“以及同路的。”
晏为炽一愣,他想的是可以结婚的对象,没想到陈雾给的是这个答案。
“嗯,同路的。”晏为炽摸他耳垂,脸颊,头发。
“阿炽,我要睡了。”陈雾困困的。
晏为炽咬牙:“你睡得着?”
陈雾疑惑:“为什么睡不着。”
晏为炽看他这自然接受的样子,断定道:“在你眼里,我早就是你男朋友了。”
陈雾闭上眼睛:“我睡了,我真的睡了啊。”
晏为炽缓缓凑近,有些热烈泛潮的气息洒在陈雾的唇上,他转动脖子偏了偏脑袋。
陈雾紧闭双眼手脚发僵,呼吸都没了。
显然就是没有准备好。
不论是更深入的缠|绵,还是情侣普通的唇齿相依。
晏为炽喉间闷出模糊的笑声,吻落在陈雾额头,停留了片刻:“晚安。”
接着就躺下来,让陈雾睡到自己的胳膊上面。
他不急,他现在是陈雾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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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天气转变,寒风吹得人找不着北,晏为炽送陈雾去的大院。
陈雾把脖子上的围巾拉下来了点,对晏为炽说:“我进去了啊。”
晏为炽绷着脸:“这就进去了?”
陈雾左看右看,快速抱了抱他,转身就小跑进了大院。
晏为炽都来不及把人箍住多贴一会儿,他对着已经见不到人影的大院出入口望眼欲穿,这破学是一天都不想上了。
那也不行,要养家,要做一个依靠必须拥有实力。晏少爷恹恹地往嘉钥赶。
大院的各层工作人员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忙碌,陈雾一路走一路和人说早上好,客客气气的很谦逊,哪怕他在看守最严的南园干活。
余老遛弯见到陈雾,拎着鸟笼掉头就走。
余伯一头雾水:“老先生,小陈是不是出什么错了。”
“出什么错了,”余老重复后半句,哼道,“他什么错都没有!”
余伯:“……”
“你看好他,要是他因为情情爱爱分散注意力踩了哪个药材,让他赔掉裤衩!”余老气狠狠地说完。
余伯了然,哦,谈恋爱了啊。
那就不奇怪了。
老先生的算盘没敲响,可不就气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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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午有中药师来取药材,那些人的地位很高。
所有中药材多多少少都具有毒性,得搭配好,这就涉及到普通或稀世的药方了。只要原材料货真价实不渗水掺假,中医更受富豪们青睐。
小组在南园进行采摘,记录,陈雾全程跟着,他们有疑问,他会一一回答。
这表现得到了药师们的认可,他们不再碍于面子问不出口,而是将自己感到惊奇的部分都抖露了出来。
陈雾没有隐瞒一手,他怎么打理就怎么说,步骤十分详细。
虽然可能还会让人以为不会这么简单。
余家的药园,同一批里选出最好的给余盏用,次之都拿去送礼,或者放在黑旳拍卖场。
流不到市场上,只在上流圈交易。
今年两株长相最好的‘五润’要送去禅茗寺,给在那静养的晏老爷子炖汤。
余伯来跟陈雾说:“老先生让你送到寺里。”
“我去啊。”陈雾搓搓冻僵的手,“那好吧,我吃完午饭就出发。”
余伯:“辛苦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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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雾喝着冷风上山,擦了油的手揣在兜里,背上背着两个长条木盒。他没怎么停的出现在寺庙外面,和上次一样人山人海。
“师兄,余家要我来给晏老爷子送药材,你让人出来拿吧。”陈雾打电话,“我这次就不进去了。”
净阳身披袈裟走出禅室,在他不远处,晏氏的老掌权人背手立在一地落叶里。
要是和小儿子站一起,就是爷孙俩。
“好,我让人过去了。”净阳说,“一会下山慢点,不要急。”
陈雾应声,他犹豫着问:“师兄,大人物会不会不好招待。”
净阳宠溺道:“师弟,你忘了,师兄也是大人物。”
陈雾:“可以平起平坐吗?”
净阳:“当然。”
陈雾难得开起玩笑:“那我是有靠山的啊。”
净阳:“你一直有。”
“我看到来拿药材的了。”陈雾说。
“交给他就回去吧,不要忘了给师兄报平安。”净阳嘱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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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号那天是陈雾的考试日,考四门,晏为炽把他送到考场。
比亚迪停在其他送考的车队里,后视镜
考点大门外排起了不少队伍,门头上是滚动的自考标题。
陈雾看准考证:“阿炽,我在4号楼。”
“嗯,”晏为炽给他理已经很整洁的棉衣,“我在车里等你。”
陈雾双眼微微睁大:“要到十点半。”
晏为炽固执道:“别管我。”
陈雾想了想:“周六你也没课,不去玩就不去玩吧,你在车里等我,别到外面去,很冷今天。”
晏为炽把头埋在他的脖子里,蹭了蹭。
车里弥漫着淡淡的果香。
“那我下车喽。”陈雾拍拍挂在他腰上的手。
晏为炽抿唇:“专心答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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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雾随便站在一个队伍后面,没排一会就陆续进去了。
晏为炽坐在驾驶座,游戏打不下去,新闻看不下去,就这么干坐着,打火机都要被他搓掉皮了。
也不知道紧张什么,一个过目不忘的人之所以初中没念完,缺的不是能力,是机会,自考还不是小菜一碟。
晏为炽时不时看手机,时间差不多了就去门口等。
出来的考生们渐渐多了起来,晏为炽戴着口罩,个高腿长气质卓然的立在那儿,引路牌般耀眼。
这样瞩目的人,眼里自动屏蔽其他只找寻一人,找到了就大步过去:“考得怎么样?”
陈雾含蓄道:“还可以。”
晏为炽扬眉笑:“那剩下三门一定也……”
余光瞥到一男&
#30340;看陈雾看走神,面色顿时就臭了起来。
他妈得,考个试都能让人惦记上。
晏为炽把陈雾的背包捞下来,用在车里捂暖热的手牵着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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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老看似已经不管陈雾了,也掐掉了收他为徒的想法,连他自考都不过问,到了中旬却打给儿子:“陈雾的成绩出了吗?”
公司里,余盏输入陈雾的个人信息查询:“出了。”
余老刚打完一套太极,一身老骨头微微出汗,思想境界感觉都更高了:“积累经验,这次没过的明年补考。”
余盏说:“不用补。”
“基础太差?”余老从余伯手上拿过毛巾擦脸,“那就后年。”
余盏撑着额角:“他过了。”
余老怀疑自己岁数大了听觉不行了:“什么?过了?!”
“都过了。”余盏截图发给老父亲。
余老看了以后,既震惊又骄傲,他哼了一声:“真过了,运气不错。”
看来没读书的这些年一直都有在学习,不然不可能仅凭这两个多月工作之余的时间备考就能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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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盏转着办公椅到落地窗前打给陈雾,告诉他成绩。
陈雾说:“阿炽帮我查了。”
余盏眺望首城的繁华壮丽:“晚上怎么庆祝?”
“不庆祝。”陈雾的声音里有气流也有人声车声,“我在街上。”
“那你们玩。”余盏扫了眼电脑屏幕上的成绩,心底徒然冲出一个古怪的猜想,“小雾,为什么你的每科成绩都是过线五六分。”
陈雾说:“过了就好了。”
马路对面,晏为炽带着一身寒气向他跑了过来,手上拎着一个有点大的纸袋。
陈雾跟余盏打了招呼挂掉:“阿炽,你买什么了。”
晏为炽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塑料袋包裹的烫手圆滚滚:“给你烤红薯。”
接着是又拿出一捧鲜花。
“还有玫瑰。拿着。”